盛氏見有人圍觀,越發說得興起,嚷嚷道:“各位親戚朋友,鄉親鄰裡都來給評評理啊!”
她撿起地上已經沾上泥沙的衣裳,扯開抖一抖道:“你們瞧瞧,這衣裳料子,這針腳做工,怕是沒幾百個錢買不下來吧?”
她說著把衣裳丟在地上,狠狠地踩著,又扯著自己身上都被洗得起毛的衣裳,哭著說:“你們再看看你我這身上,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啊——我家連請大夫看病抓藥的錢都拿不出,誰知道兒媳婦把錢都貼補給娘家買衣裳啊——攤上這種胳膊肘往外拐的媳婦,這日子可咋過啊——”
盛氏就是個普通的鄉下婦人,雖然平時拔尖兒潑辣些,但素來是隻敢欺軟怕硬的。
最近進大牢裡轉了一圈,家裡又被人洗劫一空,樁樁件件都是她想都沒想過會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兒。
盛氏說著說著,就覺得自己真是倒黴得要命,滿腹的委屈,原本隻是乾嚎假哭,此時倒還真擠出幾滴眼淚來。
此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吳氏一張臉臊得漲紅。
在屋裡養傷的夏瑞鬆聽到外麵的吵鬨,費力地起身下炕,扶著牆慢慢挪出去。
“最近我摔斷了腿,孩子又病了,家裡的確困難,妹妹妹夫拿錢回來,我們說好是先借用,待我腿傷好了,就會出去做工還錢的。”
“嘖嘖,好聽的話誰不會說!誰知道你還不還!”盛氏想到還在炕上躺著,隻抓了點草灰混著草藥勉強止住血的薛勇,冷笑道,“我兒子還受傷在炕上躺著,連請大夫的錢都沒有呢!”
好巧不巧,現在夏洪慶抱著平安從外頭回來,看見家門口圍了一圈人,以為家裡出了什麼事,頓時加快了腳步。
他剛走到門口就被人一把拉住,定睛一看,發現是親家薛良平。
薛良平知道盛氏的做法不對,卻又管不了,乾脆做個縮頭烏龜,蹲在圍觀的人群之外,一直不敢進去。
這會兒看到夏洪慶回來,怕他被盛氏氣著,趕緊把人拉住。
“親家,也太客氣了,還用特意過來一趟。”夏洪慶還以為薛良平是來道謝的,拉著人就往屋裡讓,“快,進屋坐,讓瑞鬆娘去弄幾個下酒菜,咱老哥倆喝一壺。”
“不了不了,那啥,要、要不咱倆進城去吃一頓……”薛良平急得都忘了自己身無分文,一心隻想著千萬不能讓夏洪慶進門。
誰知,話音未落就聽到院裡傳來盛氏拔高嗓門的叫罵聲。
“我看你家是上梁不正下梁歪,祖輩兒傳下來的厚臉皮,不要臉!”
夏洪慶聞言麵色一變,把手裡的平安往薛良平手裡一塞,大步走進院中,擰眉問:“你說啥?
“說你不要臉,花女兒女婿的錢!”盛氏腰一掐眼一瞪,“當老子的刮女兒,當哥哥的就跟著刮妹妹,如今縣城還有個賴上姐姐姐夫的弟弟……”
夏洪慶沒想到盛氏找上門竟是因為這件事,想到家門口圍著的一群近親遠戚,隻覺得一輩子的臉都丟光了。
一時間氣血上湧,他眼前一黑就暈過去了。新新電腦版大家收藏後就在新打開,老最近已經老打不開,以後老會打不開的,請牢記: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