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靜嫻的臉紅得幾乎要滲出血來,抬手指著林大夫道:“哪裡來的江湖騙子,你懂什麼就在這裡胡說八道!要我說,你怕是跟著酒樓東家是一夥的,弄身行頭過來騙人的吧!”
她說罷轉身看向薛壯和夏月初,厲聲道:“我信不過你們找來的大夫,趕緊送我的朋友去醫館,若是耽擱了病情,我可是要去縣衙告你的!”
“大娘,你的臉可真大,連林大夫都不認識,還說他跟東家串通一氣,真是不要臉!”
“難怪把妝化得那麼濃,親媽都認不出來,怕是早就打好了鬨事的主意吧?”
“林大夫就是縣城最好的大夫,去年我娘都沒氣兒了,林大夫幾針下去,人就醒過來了的,到現在還活得好好的,你自己碰瓷兒就碰瓷兒,敢說林大夫醫術不好,老子跟你拚命!”
原本還隻是輕聲議論的客人們,這會兒簡直是群情激憤。
若不是幾個夥計攔著,怕是都要衝上來打人了。
林大夫從藥箱中取出一個小瓶道:“大家不要著急,在下診得對不對,隻要催吐之後看是否緩解即可。”
既然要催吐,大廳還有這麼多客人,自然是不合適的。
夏月初叫人拎了一個泔水桶過來,幫著丁蘭將李麗嬌扶到門外。
大堂裡的客人呼啦啦都跟著林大夫往外走,連催吐這種惡心的事情,都沒能澆滅他們看熱鬨的熱情。
夏月初可受不了這樣的場麵,叫封七盯著點兒,自己去後廚端了盆溫水來,挽起袖子,沾濕了帕子遞給胡靜嫻。
夏月初不顧她的反對,柔聲勸慰著,幫她擦去臉上的殘妝。
已經斑駁的妝容被洗去之後,大廳裡頓時有人認出來。
“哎呦,這不是胡霸道他姐麼!”
“胡霸道是誰?”
“你不知道?就是對麵酒樓的東家!”
“自家生意不如人,就回家把姐姐搬出來鬨事,難怪叫胡霸道,還真是霸道啊!”
“聽說胡霸道的姐夫在府衙當差,要不他敢那麼霸道?快彆說了,小心一個不好惹禍上身!”
胡靜嫻還沒想好脫身之計,隻聽外麵“哇——”的一聲。
片刻後,已經將滿腹積食都吐乾淨的李麗嬌被丁蘭給扶回來了。
李麗嬌此時一臉輕鬆,哪裡還有半點兒不舒服的樣子。
她雖然臉臊得通紅,但還是邊走邊向林大夫道謝。
“林大夫真不愧是妙手神醫,果然是藥到病除……”
胡靜嫻被這個蠢貨氣得幾欲吐血,自己又被人認出來了,嘴上敷衍道:“還好人沒有事,我就不追究你們了……”
她說完轉身就想腳底抹油開溜,卻被薛壯抬手攔住。
“這位夫人,一桌酒菜四兩半銀子,您打碎的碗盤——八個細白瓷盤、四個梅花碟、三隻細白瓷碗、三個筷枕、一個酒壺、三隻酒盅,都是我們初味軒特意定製的,加上林大夫的診金……”薛壯說著看向林大夫。
“三百五十文。”林大夫接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