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幾天,胡家又幾次三番登門,但提出的,都是些莫名其妙想讓人把他們打出去的和解方案,根本沒有夏月初想要的誠意和歉意。
於是兩邊便僵持起來。
夏月初這邊根本不著急,拖得越久,胡霸道受到的教訓就越多。
但是胡家卻受不了,胡老太太天天在家哭天搶地,一想到兒子還在牢裡受罪,她就抹脖子上吊地逼著幾個女兒女婿趕緊想辦法解決這件事。
但是胡家那所謂的大女婿在府衙做官的說法,也就能唬唬無知百姓,對整個永榆縣官場來說,卻是屁用沒有的。
但是胡老太太折騰幾天後病倒了,家裡這回不敢再拗著她,隻好派人去府城給胡靜嫻送信兒。
胡靜嫻自從上次在家丟了那麼大的臉,對夏月初一直懷恨在心,總想找個法子整治她一番才能出了堵在心裡的這口惡氣。
沒想到自己還沒想出法子來動手,夏月初竟然又招惹到了自家頭上。
她根本不覺得弟弟調戲個姑娘有什麼大不了的,反倒覺得夏月初多管閒事,是在挾私報複。
當天傍晚,田誌民放衙回家的時候,發現妻子胡靜嫻在屋裡抽泣,一雙眼睛腫得爛桃一樣。
“這是怎麼了?”田誌民嚇了一跳,“可是家裡出什麼事了?是爹娘出事了?難不成是允兒?”
胡靜嫻連連搖頭,抽抽涕涕地說:“是吉鑫出事了。”
田誌民一聽是小舅子,原本的擔憂頓時煙消雲散,心裡升起幾分不耐煩和嫌惡。
不過他麵上還是道:“出什麼事了?你不要急慢慢說。”
胡靜嫻上次丟了臉回來,根本沒好意思跟丈夫說這件事,此時卻也顧不得了,從頭到尾一股腦地說了一遍,最後又哭著說:“那個夏娘子,肯定是想要報複我家,吉鑫是我從小帶大的,我知道他不是那樣的人,肯定是夏月初派人去勾引他的!”
她越說越覺得就是這麼回事,情緒也忍不住激動起來。
田誌民卻道:“你就不能讓我省心點麼?你好歹也是個朝廷命官的夫人,去做那種潑皮無賴的勾當,你不嫌丟人我還嫌丟人呢!”
胡靜嫻聞言頓時炸了,跳起來指著丈夫的鼻子罵道:“田誌民,你摸摸自己的良心,看還在不在?是不是讓狗給叼走了?你現在嫌棄我給你丟人了?我變賣嫁妝供你讀書的時候你怎麼不嫌棄我?我做生意賺錢給你走門路做官的時候你怎麼不嫌棄我?如今你有本事了是吧?開始嫌棄我,嫌棄我娘家了!我告訴你,你不要忘了,你究竟是怎麼走到今天的……”
田誌民耷拉下腦袋,耳邊都是胡靜嫻的喋喋不休,每次這套說辭隻要一開口,那不說上半個時辰是絕不會停止的。
此時的他,心裡頭隻有深深的無奈和無力感。
並不是個不知感恩的人,但是十幾年如一日的被胡靜嫻挾恩圖報,被胡家拿到外頭去狐假虎威、作威作福,他早就深深的厭煩了。
他如今身在官場,這輩子是要在仕途上走到底了,若是頂著個拋棄對自己有恩的結發妻的名頭,那這輩子就徹底完了。
但是想到之前上峰的提點,說自己明年許是會有晉升的機會。
田誌民的心裡又是一陣糾結。
如今自己還隻是個小小的通判,胡靜嫻和胡家就能打著自己的旗號做出這麼多亂七八糟的事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