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要調查情況,雙方自然都必須要到場。
這也是除了沈斌之外的沈家人第一次看到夏月初的模樣。
夏月初骨架小人又瘦,披著一件月白色繡花鬥篷,把她整個人都包裹其中,隻露出巴掌大的一張小臉兒。
進屋之後她脫去鬥篷,露出裡麵寶藍色掐腰滾邊的棉袍。
寶藍色襯得她臉色格外白皙,領口和袖口是一圈兒白色的狐毛,使她看起來顯得格外年幼,打眼一瞧竟像是隻有十七八歲,跟沈家兩位姑娘差不多的年紀似的。
不過她頭上的發髻和身邊沉著臉的男人,無不昭示著她已嫁做人婦。
雙方見麵還一言未發,沈家人就有種莫名先輸了一局的感覺。
自己這邊一幫人聲勢浩大地過來,就是為了對付一個看著還像個孩子似的年輕婦人。
這種認知讓沈家無論年老年少的八個男人們,都不由得微微垂下視線,不好意思與夏月初對視。
夏月初見狀,扭頭丟給薛壯一個——你看,我就說吧——的眼神。
沒錯,夏月初今天是故意把自己往嫩了打扮的,她管這個叫不戰而屈人之兵。
薛壯對此嗤之以鼻,對方既然弄出這麼大的陣仗來,難道會為了你的一身衣裳就對你手下留情不成?
但事實證明,至少這身衣裳已經將對方的氣勢削減掉一半了。
薛壯悄悄給她比了個大拇指,又用手指做了個鞠躬的動作,表示自己拜服。
之前薛壯本來還打算多帶幾個人來撐撐場麵,但是夏月初卻直接就給否了。
其實若非薛壯堅持,夏月初連他都不想帶,恨不得自己單槍匹馬地來。
誰說這種事要人越多越好了?
她可沒有那些大男子主義的做派。
示人以弱有什麼好丟人的,隻要能在專業領域完勝對手,他們人再多也照樣得跪下唱征服。
此時的廚行會館,二層來了許多圍觀的人,一樓的大廳內,麵南背北地擺了五張椅子,分彆是廚頭和四位長老的座位。
彭濱如今升任廚頭,他原本的長老位子便空缺出來,為了周全顧家的麵子和聲望,便推舉了顧老爺子的長孫顧鴻濰擔任。
沈家人和夏月初分彆站在兩側。
一麵十個人分兩列排開,另一麵隻有夏月初和薛壯兩個人。
光是看架勢,完全就是敵眾我寡,引得樓上圍觀的眾位廚師都議論紛紛。
雖然大家都對初味軒頗為忌憚,但再怎麼鬨騰也是東海府廚行關起門來的家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