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壯完全還不知道陳銘已經找到了母親和弟弟,他此時還在聽沈家不斷地扯皮。
這麼一件幾句話就能說清楚的破事兒,已經在廚行會館耽擱了大半天,大家晌午飯都是在會館解決的,吃完了下午繼續扯皮。
對於薛壯來說,從來都沒有過這樣的經曆。
以前在軍中開會,大家就算各執己見,大不了拍桌子瞪眼吵一架,哪像現在這樣磨磨唧唧的沒完沒來。
薛壯忍不住打了個嗬欠,然後就聽丁宗光道:“這件事,要我說也怪不得沈家誤會,主要是夏娘子的師承太過神秘,大家都不清楚,所以難免就會有各種猜測,若是夏娘子能將師承公開,想必以後也就不會有這樣的麻煩了。”
丁宗光這話說得看似很有道理,其實他對夏月初也進行過調查,夏月初出生在夏家村,然後嫁到參頂子村,在這期間從來沒有人說過她廚藝好,甚至根據在夏家村打聽到的情況來看,她為出嫁之前的廚藝甚至可以說是十分拿不出手的。
嫁到參頂子村之後的幾年時間,也沒人聽說薛家有個廚藝好的媳婦,直到薛壯從軍中回來,夏月初好像就突然開了竅,手藝越來越好,不到一年就發展出這麼大的規模。
回想自己年輕時候做學徒和白手起家創業的艱辛過程,丁宗光怎麼想都覺得這裡頭絕對有問題。
所以這次沈家來找夏月初討說法,他就也暗搓搓地添一把火,看看能不能把夏月初的師承來曆逼問出來。
夏月初聞言看向丁宗光,輕蔑一笑道:“丁長老是頭一天入廚行麼?英雄不問出處這句話難道沒有聽說過麼?我師承何處,用得著跟彆人交待麼?老祖宗留下的規矩和忌諱,如今都忘光了是麼?”
丁宗光被說得老臉一紅,追問人師承的確是件不合適的事兒。
他本來想趁著這個機會渾水摸魚,沒想到夏月初對廚行裡頭的門道還懂得不少。
夏月初其實也已經很不耐煩了,她看向沈家幾個人道:“沈先生,我看今日就到這裡吧,你們若是能拿得出證據我再來,拿不出來在這兒說得天花亂墜也是沒用的,家裡還一大攤子事兒呢,恕不奉陪了。”
沈傳見夏月初要走,一咬牙道:“要不這麼著,咱們按照廚行的規矩,既然決斷不下,那就用鬥菜來解決。”
之前孔林光偷菜譜的時候,楊世友就提出過要跟夏月初按照行規進行鬥菜。
當時孔林光的事兒,人證物證俱在,夏月初便直接拒絕了楊世友的要求。
沒想到時隔幾個月,又聽到有人說要跟自己鬥菜。
“真是人紅是非多。”夏月初輕聲跟薛壯抱怨了一句,然後問沈傳,“不知贏如何,輸又如何?”
沈傳看來是早就想好了,沉聲道:“夏娘子若是輸了,便要承認你的杭幫菜是學自我沈家菜,所涉及的所有杭幫菜品今後不得在酒樓販賣,並且要抹去招牌上沈家菜這三個字,今後不得再以沈家菜傳人自居。”
聽了這番話,夏月初的臉色前所未有的難看,沈家人真是欺人太甚。
她站起身,目光咄咄逼人地看著沈傳,冷笑道:“既然如此,按照鬥菜的規矩,輸贏雙方付出的代價應該儘量均衡,那是不是說,如果我贏了,你們杭城沈家就會承認你們的菜品是師承於我,並且自動摘掉沈家菜的牌子今後再也不用了呢?”
“胡說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