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日後,張吉鬆接到陳瑜白的回信,細細看完之後心下大安,看來自己當初的確沒有做錯。
雖然當時因為考慮得太多,態度上並沒有太過熱忱,但在當時的情境下,已經是自己能夠承諾對方的極限了。
想到這裡,張吉鬆便也不去考慮已經發生過的事兒了,開始琢磨薛壯托付自己的另一件事——照顧初味軒和夏月初。
想到這兒,他立刻打發人去把閆文遠叫來,開門見山地問:“文遠啊,這月十八不是有杭城沈家跟初味軒的夏娘子鬥菜麼?如今準備得怎麼樣了?”
閆文遠被問得發懵,鬥菜這件事根本不是自己負責的,雖然自己因為夏月初的原因,稍微提點了彭濱一些,但是也不好意思關注得太過了。
而張吉鬆之前根本沒有表現出對這件事的關心,如今怎麼會突然把自己叫過來詢問?
見閆文遠一時語塞,張吉鬆便道:“本來呢,廚行的事兒咱們一般都是不怎麼參與的,但是這次卻不同往日,這次是杭州府的人登門挑釁,牽扯到兩個府城,這可就不僅僅是廚行內部的事兒了,作為官府,咱們還是應該過問一下的,文遠,你覺得呢?”
“是,還是大人想得周全,看得長遠,是下官太疏忽了。”閆文遠立刻道,“下官回去就找廚行的彭濱了解一下詳細情況。”
張吉鬆點點頭又道:“這件事既然牽扯到兩地,咱們作為東道主,就必須把事情做的公平漂亮,讓人挑不出疏漏來,不然以後傳出咱們東海府徇私護短的名聲,那對咱們也是很大的影響。”
“是,下官明白。”閆文遠連連應諾,其實他之前已經找彭濱了解過情況了,這次鬥菜的全程安排都十分周密,至少在形式上叫人挑不出半點疏漏來。
所以閆文遠了解之後還是有點擔心夏月初的。
雖然他對夏月初的廚藝還是十分讚許的,可這畢竟是跟杭幫菜世家比拚杭幫菜,這簡直就像是在魯班門前弄大斧、關公麵前耍大刀嘛!
所以閆文遠這幾日一直在琢磨,該怎麼樣才能不被人察覺的關照一下夏月初。
此時張吉鬆這一番話把閆文遠嚇了一跳,心道自己還沒有開始插手,難道就已經被知府大人察覺了不成?
張吉鬆此時卻話鋒一轉又道:“雖說是要保證公平,但此番畢竟是對方挑釁在先,咱們身為父母官,還是要儘量維護自己下轄百姓的安居樂業的。”
閆文遠知道張吉鬆這番話的意思是讓自己要多關照一下夏月初,甚至還將鬥菜這件事上升到了兩個府城之間角力的程度,但是他卻不太明白這是為什麼。
聽張吉鬆又說了一堆官話之後,一頭霧水的閆文遠才被他放走。
閆文遠回家之後又細細地將張吉鬆今天的話都琢磨了一遍,這才恍然大悟,這件事的根源還是要著落在薛壯身上。
之前薛壯突然來找自己,說是要見知府大人,自己當時居然都沒有察覺到這其中的問題。
薛壯必然是繞過自己向張吉鬆坦白了身世,張吉鬆落了這麼大個便宜,自然會對初味軒多加照顧。
想到這兒,閆文遠心頭不由得一陣苦澀。
若是論交情,自然是自己跟初味軒的交情更好,但薛壯並沒有選擇將這份功勞交給自己,反倒還讓自己領著他去見了張吉鬆。
想比自己以為隱藏得很好的那份感情,已經早就被彆人看的一清二楚,也不知夏月初本人如今可知道了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