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傳深吸了一口氣,鼓起勇氣走到夏月初麵前道:“夏娘子今日做得這道菜十分出色,沈傳自愧不如,偷師一事自然不會再提。但是我技不如人,卻不代表我們沈家輸給你了,希望以後還能有機會互相切磋……”
他的話還沒說完,樓上人群中忽然冒出一個聲音道:“沈家人要不要臉,提出鬥菜的時候一口一個沈家如何,如今輸了又說自己不代表沈家,你們沈家家大業大,若是一個個的都來挑戰,還不把人累出個好歹來?”
此言一出,二樓眾人轟然叫好,有些性子直的也嚷道:“看來沈家也不過如此!”
沈傳漲紅了一張老臉,此番出馬铩羽而歸,他回去都不知該如何跟家裡交代。
照如今的情形看,未來幾年內,沈家菜怕是都沒辦法在東海府開分店了。
沈家一行人灰溜溜地離開了,二樓圍觀的眾人全都下來跟夏月初道賀,嘴上說得一個比一個好聽,把她誇得跟廚神下凡一樣。
閆文遠站在一邊,眯起眼睛看著滿臉堆笑的丁宗光,心裡盤算著該揭開這個老狐狸的假麵具。
夏月初之前做菜本來就已經很耗費心神,然後又要強打起精神應酬著眾人,好不容易散場回家,坐在馬車上就睡著了。
封七趕著馬車到家之後,敲著車門叫醒了夏月初。
夏月初被叫醒時還有些迷迷糊糊的,在車裡伸了個懶腰,下意識地朝身邊靠去,卻一頭撞在車廂壁上,這才想起來,薛壯已經離開近二十日了。
即便是累得在車上睡著,那個會輕手輕腳將她抱回房間繼續睡的人,此時卻沒在身邊。
想到薛壯,夏月初之前已經沒事的眼皮又開始狂跳,跳得她心裡頭發慌。
夏月初下車之後,打發封七和王樺回酒樓那邊,說自己太累今天就不過去了。
打開大門進了院子,原本並不覺得空蕩的房子,此時卻顯得格外冷清。
兩隻傻狗聽到聲音,急得圍在裡屋門口哼唧哼唧地打轉,不住地用爪子抓撓著房門。
夏月初反手插上院門,打開屋門,彎腰將兩隻狗崽子摟進懷裡。
二傻使勁兒搖著尾巴,在夏月初懷裡蹭來蹭去,大傻則一個勁兒地朝她身後看,似乎在等待著另一個人的出現。
夏月初用力揉著大傻的腦袋,低聲道:“你也想他了是吧?你說,他怎麼還不回來呢?”
大傻蹲坐在地,嘴裡發出嗚嗚的聲音,似乎是在應和著夏月初的話。
夏月初把臉埋進它們厚實暄軟的毛中,鼻子瞬間有些酸楚,她用力閉上眼睛,兩顆淚珠順著眼角滑落,消失在狗毛之中。
……
此時,在雪山上,遮天蔽日的雪崩總算是結束了。
若非大半個山頭直接消失不見、山坡上的樹木和巨石都被積雪掩埋起來,單看此時平和靜謐的模樣,仿佛之前的天崩地裂都是幻覺。
平整的雪地表麵突然有一處鬆動起來,表麵的雪不斷下沉,半晌之後,鑽出來一個憋得滿臉通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