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天晚上初味軒裡通宵達旦地忙了一夜,但是由於薛壯回來了,手底下也還有幾個不急著走的,便都被他留下來幫忙。
這幾個人雖說不會廚藝,但是一看就是練家子,肩寬體健,往旁邊一站就足夠駭人,當監工用是再好不過的了,比夏月初這個實際給發工錢的人還要好使。
幾個人輪流在院子裡監工,根本沒人敢濫竽充數或是偷懶耍滑。
而且粽子不似其他吃食,可以說是分量十足。
沉甸甸的一筐粽子,幫廚的都要兩個人抬著走,但是在他們手底下,就跟聽話的玩具似的,無論是上屜還是灞水,隨便他們怎麼擺弄,著實是幫了大忙。
有他們幾個在店裡看著,夏月初也算是放心不少,剛過來交代了幾句,就被薛壯拐回房去了。
人家都說五月份不能過夫妻生活,所以四月底這天晚上,薛壯趕在子夜之前,結結實實地解了一回饞。
托他的福,夏月初近一個月來頭一回睡得這麼踏實,第二天天都亮了,兩隻傻狗都已經開始扒著炕沿哼唧了,竟然都沒把她吵醒。
薛壯原本就是出去洗漱這麼個工夫,沒有把門關嚴,就被兩隻傻狗鑽了空子,趕緊擦掉臉上的水,快步進屋,一手抄起一隻夾在腋下,把兩隻傻狗帶到院子裡去。
“都給我坐好了。”薛壯把兩隻傻狗放在樹底下,自己坐在小板凳上,點著狗鼻子訓斥道,“以後不許這麼早進去打擾主人睡覺知道不?”
大傻蹲坐得規規矩矩,先不管它聽沒聽懂,至少看到它那張嚴肅的狗臉,還是讓人覺得心裡有些安慰的。
二傻則像個多動症一樣,即便是蹲坐著,也要扭來扭去,東張西望,最後乾脆把大腦袋搭在薛
壯膝蓋上,嘴巴子在他手裡拱來拱去,撒嬌耍賴地求撫摸。
若是不摸它,眼看就要滿地打滾兒了。
薛壯無奈,卻又不好厚此薄彼,隻得伸手同時揉著兩隻狗的狗頭,對大傻道:“哎,沒法子,誰讓它是弟弟呢,你就多擔待點兒吧。”
大傻喉嚨裡發出溫順的嗚嗚聲,似乎在答應著什麼。
一個時辰之後,薛壯去屋裡把睡得昏天黑地的夏月初從被窩裡挖出來,讓她趕緊洗漱換衣裳,說是上午要出去。
“上哪兒?”夏月初睡眼惺忪地正在梳頭,頂著一頭睡炸了的頭發,用梳子使勁兒地拉扯,真恨不得把它都剪短才好。
薛壯看不下去她這麼對待自己的頭發,隻得從她手裡搶過梳子,偷偷蘸了一點頭油幫她梳頭發。
他也是不懂夏月初為什麼那麼不喜歡頭油,之
前他特意給她買了一瓶小販從京城運來的桂花頭油,味道又好聞又好用,可她非說用得頭上油膩膩的難受,用了一回就放在一旁當擺設。
夏月初鼻子多尖啊,薛壯剛打開頭油的罐子她就聞到了,但是想了想,最後還是沒說什麼,由著他去吧,好歹是他的一份心意。
折騰了半天總算是洗漱完畢,換好衣裳,夏月初還以為是要去店裡呢,沒想到被薛壯帶出去,卻根本不是去酒樓的方向。
“你這是上哪兒去啊?”夏月初打了個嗬欠問,“店裡今天要賣粽子,一大堆事兒呢!”
“店裡那麼多人呢,也不差你一個,你若是什麼事兒都親力親為,那花錢雇他們乾啥?”今天街上人多,薛壯一直伸著胳膊擋在夏月初身側,幫她擋著擠來擠去的人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