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隊離開永榆縣之後,夏月初一直趴在車窗邊愣神,心裡還滿是剛才夏瑞軒追著馬車一邊跑一邊哭的樣子,心裡說不出是個什麼滋味。
隻能說幸好攔著夏家老兩口,堅決沒讓他們過來送行,不然自己怕是要跟吳氏一起抱頭痛哭了。
薛壯見她興致不高,有心想轉移一下她的注意力,便從身下暗格中取出地圖,在車廂內鋪開指著上麵道:“月初,你來看看,咱們這回去保定,走的便是這條路線。”
夏月初還真是頭一次看到古代的地圖,果然好奇地湊上前細看,先伸手撚了撚繪製地圖的材質,湊到鼻子邊聞了聞道:“還真是羊皮的啊!”
“羊皮處理之後柔韌不易壞,還便於攜帶。”薛壯用手指在地圖上描繪著車隊前進的方向,一路朝保定而去。
古代的地圖太過簡略,夏月初看起來有些費力,但
是山川河流還是有比較明顯的圖形表示的。
她伸手在靠近東海府這一片畫了個圈道:“咱們這是要走山路出去啊?”
“恩,雖說是山路,但選的都是山穀之類的腹地,不太用爬上爬下,加上現在是秋天,也不是雨多的時候,所以不用擔心。”
雖然薛壯這樣說了,但是夏月初卻還是覺得有些不安地說:“都是這樣的山路,該不會有什麼山匪路霸之類的吧?”
薛壯聞言頓時笑道:“傻不傻,你真以為我說雇傭的車隊就真是車隊?告訴你吧,所有的車夫都是朝廷的人。最重要的是,你還有我一直貼身保護,若真是碰到山匪路霸,那也是他們倒黴!”
“朝廷辦事還是挺靠譜的,一聽說後頭那些車夫都是朝廷的人,我這心啊,就覺得安定多了。”夏月初故意道。
“那我呢?知不知道在以前,能被我貼身保護的人都是什麼身份的?小娘子,你這是在無視我嗎?”薛
壯神情懶洋洋地靠在車廂壁上,微微挑眉看向夏月初。
夏月初心頭一顫,這還是薛壯頭一次這樣毫無芥蒂地說起以前的事兒。
帶著那麼一點點兒藏不住的驕傲和小小的炫耀,讓他整個人看起來少了些穩重厚道的模樣,反倒是能窺道幾分當年薛小將軍鮮衣怒馬、名揚京城的少年意氣。
夏月初忍不住伸手輕輕撫上薛壯的臉頰,隻要能繼續看到他這樣恣意自信的模樣,無論前麵有多少艱難險阻,也都是值得的。
在馬車上趕路的日子既無聊又辛苦,即便薛壯已經提前做了許多準備,但無論是在車廂裡多鋪墊子、還是寧可繞遠也要挑選更平坦好走的道路,也架不住馬車的顛簸和晃動,讓夏月初著實有些吃不消,才剛走了兩天人就開始有些打蔫兒。
加上外麵的景色也基本是一成不變的,每天就是趕路、吃飯、睡覺,也實在是無聊得緊。
唯一的好處就是車隊的車夫都是有功夫在身的人,知道夏月初手藝好,所以早就商量好了,輪換著去山裡打些野味回來。
但是偶爾遇不到野味,就隻能儘量弄些蘑菇、山菜什麼的回來。
好在夏月初本來就是去開酒樓的,這一車車的除了食材就是調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