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父曾經說過,她這就是一種缺乏安全感的表現,
固守著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不允許任何人以任何形式介入和染指。
夏月初對此並不否認,但是她不知道該怎麼跟薛壯解釋自己的這種感覺,隻得說:“咱們家裡就兩個人,能有什麼活兒,我自己做做就是了,用不著買什麼下人,家裡多出幾個不熟悉的人我不得勁兒。”
薛壯見她當真不願意的模樣,便道:“罷了,現在貿貿然買人進來的確不太安全,等以後叫人尋幾個信得過的再說。”
夏月初想到今後薛壯若是恢複了身份,又成了那個在京城名聲遠播的薛小將軍,到時候家裡少不得要奴仆成群,丫鬟成隊,不由得就是一陣頭疼。
薛壯帶著兩隻傻狗出去溜了一圈兒回來之後,給夏月初揭開繃帶換藥,看到傷口就忍不住皺眉,問:“應佳敏下午沒來找你麻煩吧?”
“她害我燙傷了都沒道歉,還有臉來找我的麻煩?”提到這個應佳敏夏月初也是頭大,到底是宮裡派來的人,總歸還是要給幾分麵子的。
但是這妹子明顯是個自恃過高看不清形勢的,天天端著自個兒禦廚的架子,張口先皇後娘娘,閉口禦膳房如何如何。
夏月初幾次想要主動與她打好關係,最終都還是以失敗告終。
她也早就看明白了,應佳敏覺得自個兒是宮裡禦膳房出來的,還伺候過先皇後,所以無論是身份還是資曆都比彆人強,這個上膳堂合該由她做主。
對於鄉下村婦出身的夏月初,她更是一百個瞧不上眼。
但是夏月初憑手藝說話,她也奈何不了,隻能在彆的地方挑刺兒找茬。
“回頭我寫信跟陳瑜白大人說,讓他把應佳敏弄回去,換個人過來。”薛壯輕手輕腳地給夏月初敷上傷藥。
但是即便再輕,也終歸還是要刺激到傷口,夏月初疼得直皺眉,手臂都在不由自主地顫抖,若不是被薛壯捏住了前臂,她這會兒怕是要忍不住把手抽回來。
“彆啊!”她一聽薛壯這話,上藥的疼都顧不得了,趕緊道,“咱們這兒才剛開張,半點兒成績都還沒做出來呢,就先鬨著把宮裡派來的人排擠走,傳出去像什麼樣子,若是皇上小心眼一點兒,又或是有人在旁邊進什麼讒言,豈不是對你不利。”
夏月初前世雖然從小就忙著生計,後來又忙著學廚,沒看過什麼宮鬥、朝鬥的電視劇,但是伴君如伴虎這句她可是清楚得很。
薛壯聞言不禁失笑,捏住她的鼻子道:“你這腦袋裡一天天想得都是什麼,這點小事,皇上不會介意的。”
“小事又如何,人一輩子又能有多少件大事?還不都是一件件小事積累起來的。”夏月初正色道,“不要覺得是小事就不在意,積少成多很容易釀成禍的。”
“好,都聽媳婦的。”薛壯趁著夏月初教育自己的時候,手腳麻利地把繃帶纏好,收拾起換藥的東西道,“那應佳敏…”
“交個我就是了,若是連她都擺不平要你出馬把人送回宮裡,那我這個主廚當的怕是也太窩囊了。”
夏月初胸有成竹地說,前世跟著師父到處走,三天兩頭地換工作,可以說後廚各式各樣的刺兒頭混子她見得多了,區區一個應佳敏,還難不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