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薛壯除了確認了東西胡同的小院兒的確有地道之外,並沒有從凝霜口中得到其他有價值的線索。
但是他看得出來,凝霜對慶王的事情不可能一無所知。
她這次隻是在試探而已。
一想起慶王,薛壯就忍不住攥緊了拳頭。
他知道報仇的事兒急不得,得徐徐圖之。
但是隻要一想到那人手上沾滿了薛家人的鮮血,他就覺得心臟像是被人用力捏住一般疼痛難忍。
夏月初從後廚那邊回來,剛跨過月亮門就看見薛壯站在回廊下的陰影處,一身的冷峻肅殺之氣。
整個兒院子隻有那個角落是沒有被燈籠照到的,其他地方都被暖黃色的光籠罩著,而他卻那樣靜靜地站在黑暗中,好像隔絕了一切溫暖似的。
夏月初上前握住薛壯的手,入手果然是冰涼一片。
“好端端的站在這裡做什麼,叫彆人瞧見還以為我
叫你出來罰站呢!”
被一雙溫暖的手握住,薛壯這才回過神來,抬頭便對上夏月初包含關切的眸子。
“今天的審訊不太順利,那人鬼得很,說得都是些無關緊要的事兒,要緊的一個字兒都不提。”薛壯把自己的愣神兒推到了公事上頭,“如今一時也想不好應對之策,很是棘手。”
“那也不能讓自個兒跟外頭吹冷風啊!”夏月初說著把人拉進屋裡。
如今進了臘月,屋裡全天都燒著爐子,溫暖如春。
兩隻傻狗聽到門響,立刻一前一後地從裡屋衝出來,圍在兩個人身邊撒歡兒,尾巴搖得跟風車一樣。
薛壯眸中的冷峻很快就消融不見,俯身摸著兩個狗頭。
兩隻狗一直吃夏月初親自配的狗糧,每天還有一大碗牛奶或是羊奶,骨架長開得很快,比一般的成年狼犬足足大了一圈兒。
身上的毛更是密實順滑,十分有光澤不說,摸起來
手感也特彆好。
如今天氣涼了,夏月初經常喜歡把大傻叫到軟塌上,靠著它眯一會兒,又軟又舒服。
若是她坐在炕桌邊算賬或是寫菜譜,兩隻傻狗便臥在她腳邊,像是踩著兩個密實的皮墊子似的,彆提多暖和了。
薛壯看著夏月初在裡間的身影,摸著兩個狗頭,覺得治愈極了,心裡那點兒焦躁和煩惱也都被暫時拋開不想了。
也許這就是家的意義吧!
“月初,我帶兩隻狗出去溜達一圈兒。”
夏月初剛在裡屋用襻膊綁好袖子,係上圍裙,正準備去後頭的小廚房做晚飯。
聽說薛壯要出去遛狗,便抄起個手爐出來塞給他道:“外頭冷得很,你披上大氅再出去,彆逛太久了,半個時辰之後開飯。”
外麵雖然已經天寒地凍,但是對兩隻膘肥體壯,毛發厚實的大狗來說,根本都算不得什麼。
一出大門就開始撒了歡兒,滿院子亂竄,張著大嘴就往雪堆裡紮,然後頂著一腦袋積雪撲騰出來,登時就把原本堆得規規矩矩的雪堆給弄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