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夏月初相比,薛壯到了保定府之後,在眾人麵前一直都是嚴肅的形象,所以大家對他還都是十分敬畏的。
連一直心直口快、什麼話都敢說的楊艾琪也有點緊張地吞了口口水才道:“東家,我就是無意中發現的,她前段時間躲在房裡繡荷包,結果今個兒高老太太做壽,我瞧見那個荷包掛在前頭一個護院的腰上。”
“物有相似,你怎麼敢肯定那個荷包就是她繡的?”薛壯皺眉問。
“就她那一手針線活兒,怕是沒人能做得出一模一樣的。”楊艾琪忍不住嘲諷了一句,見薛壯板著臉看自己,又趕緊解釋道,“而且那荷包上的穗子是宮裡的東西,外麵肯定買不到,我不會看錯的。”
“那護院你認識麼?”
楊艾琪皺眉想了一下,護院們一般都是在前頭和外麵的夾道巡邏,她們這些姑娘家都是在內院和後廚之間打轉兒,除了像今日這樣有大場麵,否則基本是見不到的。
“那人我不認識,隻記得他這裡好像有一顆黑痣。”楊艾琪想了半晌,抬手在下巴處點了點說。
“因為大家都是宮裡派來的,所以一直都是很懂規矩的,我也從來沒多說過什麼,但是這種私相授受的事情,我不希望再發現第二起。若隻是兩情相悅倒也罷了,萬一弄出點兒什麼不好收拾的事情來,所有人的名聲都會跟著受牽連!”
聽了這話,十個小姑娘的臉色都變得有些慘白,她們從小就被送入宮中學廚藝,連外人都很少能看見,雖然知道規矩,但內心其實還都是些不諳世事的孩子。
之前聽說什麼送荷包,私下相會的事兒,就有幾個稍微年長幾歲的姑娘麵紅耳赤、春心浮動。
但是那點兒姑娘家的小心思,立刻就被薛壯這幾句話打了個七零八落。
她們如今可不是出宮來許配人家的,以後可還是要回宮去的,若是當真染上了什麼汙點,那回宮之後還會有好日子過麼?
“這件事兒都不要聲張,我會處理的。”薛壯厲聲道,“若是被我知道誰出去亂嚼舌頭,就立刻送回宮裡去!”
屋裡頓時寂靜一片,片刻後大家又都紛紛表態,表示自己一定不會說出去的。
待其他人都吃完離開之後,封七才道:“我知道那個護院是誰,是仲書傑,我瞧見過應佳敏跟他在夾道裡頭說話,也見過楊艾琪說的那個荷包。”
“是他?”夏月初也認得這個人,是當初護送著車隊一路來到保定的護衛之一,“那人看著倒是老實巴交的,就是有點兒嘴饞,每次輪到他去打野味都積極得不行,回回都不空手,獵回來了就蹲在灶邊等著,一直等到開飯才起身。”
“的確是個老實孩子,不然也不會被應佳敏給迷住。”
封七翹著腳說:“仲書傑今年才十七歲,應佳敏少說也有二十五了,勾搭個青年還不是手到擒來的。”
“說的什麼亂七八糟的!”薑瑞禾被他這直白的話說得臉上一紅,抬腳踢了他一下。
封七身下的凳子本來就是翹著的,被她這麼一踢頓時維持不住平衡,凳子倒了,人直接摔了個屁股蹲兒。
“哎呦!”封七誇張地叫喚了一聲,坐在地上不肯起來道,“薑姑娘,完了,我尾巴骨怕是摔斷了,你說你怎麼賠我吧!”
薑瑞禾被他的痛苦表情嚇了一跳,趕緊上前去扶。
封七卻一直哎呦哎呦的,稍稍一碰到他就叫喚。
薛壯見狀拉住想要上前的夏月初,把人直接拐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