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她白睡不成?
酸菜炒粉條,是一道極為普通的東北家常菜。
也是一道遼東府人,常吃的一道菜。
林素做這個得心應手,更重要的是淩慕川很貼心,已經把酸菜從酸菜缸裡撈出、放在盆裡等她用。
冬天撈酸菜,是一個特彆酸爽的事情。
冰涼冰涼的酸菜缸,手滲進去之後,那個滋味——一言難儘。
淩慕川疼她,所以這個活兒從來都不用她做。
林素先把酸菜用水衝一下,一葉一葉的取下、片成薄片再切成絲。
切酸菜絲最考驗廚子的刀工,要切得細細的,那樣才好吃。
用手攥乾水分,放在一旁備用。
粉條用溫水泡著,然後把買回來的葷油切下一塊,扔進鍋裡靠油。
酸菜吸油,炒酸菜一定要用葷油,而且要多點兒油炒,那樣才好吃、香。
不然會很腥,影響口感。
靠出葷油,剩下的油梭子不拿,直接放薑蒜末爆香。加醬油再次爆鍋,將酸菜抖散放入鍋裡,用筷子不停扒拉。
炒酸菜用鍋鏟是扒拉不開的,用筷子最好使。
酸菜炒勻後,加入適量的清水,再把粉條下鍋,蓋上鍋蓋慢慢燉。
燉至粉條軟爛、湯汁收濃,撒鹽和蔥花,炒勻、出鍋即可。
淩慕川從屋裡出來,聞著香噴噴的味道,說:
“可真香,在屋裡就聞著了。”
林素聽到這話,嘴角自然上揚,看著他笑眯眯的道:
“你可真好養活。明兒等豬肚子收拾完,我給你做酸菜炒肚,那才好吃呢。”
“你做啥都好吃。”淩慕川笑眯眯的說著。
林素等鍋開、掀開鍋蓋,用勺子舀了一點點湯嘗鹹淡,略微有些淡,看著淩慕川,說:
“去拿鹽罐子給我。”
淩慕川頷首,把鹽罐子拿來,林素繼續調味。
晚飯就是白米飯跟酸菜炒粉。
今年水田種的大米,除了交稅糧,剩下的全部留著自家吃。
高粱米、黑米那些粗糧,已經跟雜貨鋪換了白麵。林素是個現代人,粗糧吃一頓兩頓就行,吃多了她受不了。
淩慕川對吃沒要求,不過見林素喜歡吃細糧,自然就都依著她。
種了那麼多地,除了換細糧,剩下的留著賣,正好。
也就是因為人口少,如果人口多,彆說換細糧了,能不能夠吃都兩碼說。
晚飯,淩慕川足足吃了三大碗米飯,一盆的酸菜炒粉,他自己吃了差不多一半。
不得不說,淩慕川的飯量絕對是牛。
林素喝了口酸菜湯,抬頭看他,說:
“你這飯量若是在我們那個世界,絕對可以做吃播。”
“什麼播?”
“就是…算了,說了你也不知道。”林素把剩下的酸菜湯喝儘,收拾完去外屋地。
刷鍋、刷碗,把買回來的板油切塊、煉油。
剛來那會兒靠的葷油,已經吃出一大半。
講道理葷油炒菜是真的香,尤其是燉豆角、炒酸菜的時候。
淩慕川從屋裡出來,搬了把小凳子坐在她身邊。
不說話,就那麼歪頭看她。
“你乾嘛?”林素對他突然的舉動,有些詫異。
淩慕川不以為然,頭輕輕靠在她的肩頭,說:
“不乾嘛,就是…有個事兒要跟你說說。”
“什麼?”林素隨口問著。
淩慕川看著她,深吸口氣,好像下了莫大的決心一般,可張嘴的動嘴剛剛動了動,便又咽回去了。
林素蹙眉,一邊用鍋鏟輕輕攪合板油,一邊納悶的道:
“有什麼事兒就說唄,咱們倆還有不能說的嗎?”
淩慕川重重歎口氣,略有些不舍得說:
“我…我冬月中旬要出門幾天,辦個事兒。”
“什麼事兒?”林素扭頭,如臨大敵的看著他。
她最怕的就是他走,尤其是那種不告而彆。
如今雖然不是不告而彆,但是要走…也讓她有些受不住。
坐在小板凳上,咬唇、蹙眉的看著他,道:
“到底去哪兒?做什麼去?”
“你彆這麼緊張,我做的事沒有危險,真的。
”淩慕川保證著說。
隻可惜這樣的保證,在林素看來根本一文不值。
淩慕川無奈,伸手把人摟在懷裡,在她唇上親了一下,說:
“還記得我跟你說的那個‘他’嗎?冬月二十八是他生辰,每年我都給他過。”
“所以今年你想去給他過生日?”
“嗯。”淩慕川點頭,抬起她的下巴,在她唇上淺啄了一下,道,“我想過帶你去,但是天太冷了。路上我騎馬,幾天就到,若是帶你坐馬車…你身子扛不住,所以…”
林素聞言明白了。
他不是沒想過帶自己,隻是因為天冷,怕她身子挨不住。
貼心的舉動,讓她動容,也讓她不是滋味。
離冬月中還有日子,可真要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