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嬸子,恭喜恭喜啊。”
“哎喲,恭喜啥啊,還不知道往後啥樣呢。”韓家婦人說完,坐在炕上拿著水碗喝了口。
林素並沒有多嘴問她,畢竟是人家家裡的事兒,問多了終究不好。
一個青年從外麵走進來,看著炕上坐著兩個人,說:
“娘,都裝好了,咱們該走了。”
韓家婦人聞言,忙衝他招招手,說:
“小娘子,這是我們家老三。三兒啊,叫嫂子。你二哥這事兒要不是有你嫂子,咱不知道得花多少呢。”
青年聽到這話,衝著林素抱拳行禮,一臉感激的道:
“多謝嫂子仗義出手。”
仗義出手?
艾瑪,這帽子有點兒大。
林素哪敢居功,忙不迭的搖頭,說:
“彆彆彆,啥‘仗義出手’啊,我這頂多就叫‘舉手之勞’。”
青年聽了仍舊堅持行禮,隨後看著她,鄭重的說:
“即便是舉手之勞,那也是最重要的舉手之勞。”
呃…
林素徹底不明白了。
這到底是乾啥,他們買貨、她賣貨。
以錢換物,天經地義啊!
韓家婦人輕歎口氣,拉著林素的手,頗有幾分感慨的說:
“小娘子,真的要謝謝你。訂這門親的時候,我兒子的童生試有些出入,那會兒花了些銀子。這結的親家又要臉,著實沒有辦法啊…”
說著,韓家婦人把他們家老三的事情說了一遍。
林素聽了除了吃驚,更多的是無奈。
韓家也算是殷實的家境,能供起一個兒子念書,著實不易。
韓家老三也算爭氣,今年第一年下場,他覺得考得不錯,可偏偏放榜的時候有他的名字,但是籍貫、住址不一樣。
落寞的回到家,原本以為這事兒就要那麼地了。
可他學堂過得夫子人不錯,多方打聽之後發現這其
中有貓膩,便告訴了韓家。
古人功名最難得。
好不容易考中童生,怎麼能說不要就不要。韓家就此,開始了艱難的“討要功名”之路。
反正過程如何沒細說,最重要的是結果,結果很不錯,物歸原主。
林素看著韓家婦人,豎起大拇指的道:
“嬸子真是不容易啊,不過一切都熬出來了,以後嬸子就等著享福吧。”
“借你吉言啊!”
韓家婦人說完,從懷裡掏出準備好的銅板,放在炕上,說:
“小娘子,你點點。真的太謝謝你了。”
“不用點,我信得過嬸子。”林素搖頭。
這樣本分的人家,想來不會少給。估計也是高興了,三兒子出息,跟她說了剛剛那些事兒。
把韓家母子送出了屋,外麵的東西已經都裝好了。
一百斤的豬下貨,整齊的放在板車上。
韓家婦人再次道謝,然後坐上車,走了。
連去丁柱家的意思都沒有,仿佛他們親家不在這邊
一樣。
林素來到淩慕川身邊,跟他十指相扣,輕聲的道:
“你看,這走了都不說去趟親家那裡,看起來這倆家…有故事呢。”
“你好奇?”
麵對淩慕川揶揄的表情,林素傲嬌的撇了下嘴,說:
“我好奇啊,難道你不好奇?”
淩慕川故作沉悶,隨後瞅著她,煞有其事的說:
“那我去幫你問問英子?”
嘿,這個家夥!
居然學會逗她了?
林素仰頭,一臉不屑的樣子看著他,道:
“還用你了?我這就去找丁廣玉問問,看看都發生啥了。”
說著,作勢就要去出門去丁家,被淩慕川懶腰抱住,在她耳朵上懲罰性的咬了下,將人抱進屋。
進到屋裡,淩慕川冷著一雙眸子看她,道:
“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咋,隻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林素依舊
不讓份兒。
淩慕川也覺得自己無聊,無奈的搖搖頭,說了句“錯了”,算作認輸。
林素見狀,笑嘻嘻的窩在他的懷裡,把剛才聽得“移花接木”的事情,跟他說了一遍。
“…哎,你說咋這麼黑暗呢?居然這東西都能冒名頂替。”
淩慕川好像已經習慣,不在意的搖搖頭,說:
“什麼事兒沒有?現在的皇上好像年事已高,下麵的孩子自然想要爭權奪位,你們那裡有戲看,難道不清楚?”
“清楚啊。”林素聳肩,深吸口氣,有些悵然的又說,“就這個時候才揪心,天下不定,老百姓都跟著遭殃。”
以前,她或許還覺得跟老百姓沒關係。可今兒韓家婦人一說,到底還是有關係呢。
“好了好了,跟咱們沒關係,你也彆跟著著急上火了。”淩慕川說完,把銅板放進匣子裡,裝好。
林素在一旁小聲嘟囔了一句,淩慕川頓時微寒了眼睛。
冷冽的睨著她,問:
“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