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
林素聞言有些懵,看著火急火燎的婦人,不敢相信的問:
“嫂子,你…你剛才說誰?亮子哥?”
“對對對,剛才我過來的時候,就聽到戴亮家的喊,也不知道跟誰。”劉罐子家的邊說邊指著一旁的大衣。
林素也不在耽誤時間,一把抓起大衣、帽子,全都穿好。
被淩慕川牽著,跟劉罐子家的出了院門。
離老遠,就看到戴家門口聚集了不少村民。
哭聲、謾罵聲、怨懟聲…
大年初一家裡乾架,這一年還能順當嗎?
林素著急,鬆開淩慕川的手,一路小跑過去。
她知道戴家的事情,戴亮媳婦兒也沒少跟她說,難道這是…爆發了?
“憑什麼讓我們幾個媳婦兒,把嫁妝拿出來?
憑什麼?憑什麼?”戴亮媳婦兒嗓門大,這一嗓子說完,明顯能聽出哭腔。
林素擠到前麵發現,戴家三個兒媳站在一起,戴母跟女兒站在一起。
至於當家人戴大明跟幾個兒子,站在中間,一臉的為難。
很明顯,是兒媳跟婆婆之間的“戰爭”,老爺們沒法參與。
看著三個女人都雙眼通紅,心裡還真不是滋味。
戴母氣的不行,緊靠著閨女,咬著後槽牙,道:
“老四年紀到了,得張羅娶媳婦兒,家裡啥情況你們不是不知道。讓你們幫襯一下,怎麼就不行了?更何況,我說的是借,借!”
“娘,你這‘借’,什麼時候還?”戴成家的反問。
她是戴家的大兒媳,也是大嫂。平日裡孝順公
婆,沒有怨言,即便婆婆在偏心,她也不在意,可是今日…
戴母被問得有些語塞,不敢相信的看著大兒媳,受傷的說:
“好啊,好啊,好啊,在這兒等著我呢?剛才你們嚷嚷分家,現在又問我什麼時候還,你們…”
“娘,說分家的不是我們,是娘自己。娘說讓我們把嫁妝拿出來,給我們分家!”戴成家的咬牙切齒,一雙眼睛通紅通紅。
如婆婆要他們的嫁妝方可分家,憑什麼?
婆媳之間你來我往的對話,讓大家聽了個大概。
林素瞅著身旁看熱鬨的裡正吳山,冷笑著搖搖頭。果然沒有要上前阻止的意思,怎麼當成的裡正呢?!
戴母老臉掛不住了,“猛”地坐在地上,拍著大腿,痛心疾首的哭訴著:
“老天爺啊,你看看啊,你看看啊。這就是兒媳婦啊,都把婆婆給逼成什麼樣兒了啊,要逼死我了啊!嗚嗚…嗚嗚嗚…嗚嗚嗚…”
大過年最忌諱的就是哭。
戴母還哭的如此傷心,若是不知情的,隻怕真的會同情她。
戴妮見母親哭的這麼傷心,也邊哭邊指控著說: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咱娘一天天多累啊,嗚嗚…嗚嗚嗚…”
戴亮媳婦兒是個急性子,看著婆婆狡賴,又見小姑再哭,氣的咬牙切齒吼著——
“你哭什麼?你有什麼資格哭?今天這事兒還不是因為你?如果不是你…”
“小娼簸,你閉嘴——”戴母直接開口,大聲的嗬斥著戴亮家的。
“呼…呼…呼…”
可能是因為太激動了,氣息有些不穩。
林素再旁看著,趕緊來到戴亮媳婦兒跟前,衝她搖搖頭。
畢竟戴母上了歲數,真要給氣個好歹,他們兩口子的日子,可就沒法過了。
握著她的手,林素稍微用力搖搖頭,戴亮媳婦兒仿佛見到親人一般,摟著林素就開始哭。
那個委屈的勁兒,著實讓人心疼。
林素輕拍她的後背,不停說著“好了”、“沒事兒了”這類話。
其實,大家心裡都明白,事情鬨到了這個份兒上,根本不可能沒事兒。
戴亮媳婦兒哭了好一會兒,才可憐巴巴的哭著說:
“那帕子…是川子媳婦兒給的,根本不是我們買的。戴妮…”
“嫂子,你還說?你看咱娘都啥樣了?”戴妮也不哭了,趕緊出聲打斷三嫂的話。
事情發展到這個份兒上,她後悔了,她真的後
悔了。
林素一旁看著,再加上他們母女倆的舉動跟戴亮媳婦兒沒說完的話,串聯在一起,頓時明白了。
深吸口氣,看著他們母女倆,又看了看大家夥兒,平靜的說:
“年前,我跟川子去了趟縣裡辦些事情。正好縣裡有賣南方帕子的,不貴,很漂亮。我們出門,嫂子幫我們看家、燒火。”
“這大半年來,大哥、二哥沒少替我們夫妻倆,在大家夥兒麵前說話。這份情,我們兩口子心裡領了,所以看到這東西,就買了回來,算是一點心意。”
林素不卑不亢的話語,讓村民們紛紛點頭。
劉罐子習慣和稀泥,見事情說到這兒,便打著圓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