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她剛才還錯怪人家了呢。
想到這兒,林素看著他,道:
“這樣吧於大人,抽空讓人給我送一些過去,我瞅一瞅。反正都是料子,客棧也得用,若是能用得上,我們就用了。”
“那敢情好啊,本官現在就讓人去給你拿,老板娘等等啊。”於幟急忙起身,不忘衝二淩行禮,慌亂的走了。
雅間門關上,淩慕陽看著麵前的夫妻倆,蹙眉說:
“你們該不會真的想管吧。她不知道,你肯定知道的。那料子,做啥都扯淡。說是太後稀罕,不過就是拿著打發時間。”
“我可聽說了,太後走後,不少竹節紗都被燒了,說是給太後送去,其實就是宮裡沒地方放了,所以才毀了。”
林素聽到他這話,嘴角狠抽兩下沒有吱聲。
難道說這個太後生前,也是為了這些百姓生活,才…
腰上一緊,男人熟練地把人摟在懷裡。
屋裡沒有外人,他自然不用委屈自己,衝連九使了個眼色,後者出去守著了。
滿足的摟著媳婦兒,淩慕川老神在在的道:
“不能一直這麼養著,想給百姓們一個緩衝,至少讓他們彆賠了今年。至於往後…那就自求多福了。”
淩慕陽瞅著兄弟嚴肅的樣子,心知他不是開玩笑,隻不過這事兒…
“需要不少銀子啊。”
感慨的一句話,林素突然笑了。
她笑的有些莫名,讓兩個人都是一愣,隨後互看一眼,淩慕陽不禁又道:
“弟妹這是…怎麼了?”
“沒啥,就是覺得自己找了個善財童子。先是修路,如今又是…唉,我的銀子啊!”林素多少
有些抱怨。
她就是個女人,而且還是個滿身銅臭,隻想賺錢的女人。
昧良心的錢不可能賺,但是太大方的事兒也不能做。
說實話,這點跟淩慕川相比,她真的自愧不如。
淩慕陽瞅著兄弟,玩味的笑著搖頭,後者不以為然,歪頭靠在媳婦兒的肩膀,說:
“如何善財不重要,你如果真幫了於幟,日後客棧有什麼好事兒、什麼好條例,他第一時間會想你。善財是一時的,日後總會有收回報的機會。”
呃…
“夫君是在教妾身,放長線釣大魚?”
淩慕川坐直身子,看著她滿連夜雨的額樣子,伸手輕刮鼻梁,說:
“差不多是這個意思,反正你先看看。左右你客棧也需要些裝飾,秀坊都有了,讓那些繡娘繡
一些繡布也可以。那個竹節紗你看看繡屏風怎麼樣。”
“你快彆亂出主意了。”淩慕陽忙不迭搖頭,替林素做了決定。“竹節紗跟繡布哪個便宜你不知道?”
林素聞言,衝淩慕陽豎起大拇指,笑著沒有說話。
淩慕川心裡也明白,這事兒八成讓她為難。
輕歎口氣,把人再次摟緊,道:
“反正就這一年,來年開春讓他們自謀生路,彆讓今年這些織布的家裡,過不去年。”
林素懂他的意思,點點頭,算作答應了。
給自己盛了碗湯壓驚。
雅間內不再說話了,差不多一炷香後,於幟回來,手裡拿著南露竹節紗。
林素伸手摸了摸,這種料子肯定不能做衣服,紮人。竹節樣的紋理效果還是不錯的,可以用來做窗簾、幔帳啥的。
至於說的繡的屏風…
“於大人,我不瞞你,這東西的價格不便宜,我們客棧肯定不會用。”
林素這話說完,於幟猶如一盆涼水澆到底,透心涼,心拔涼。
“不過念在於大人一心為了百姓,小婦人鬥膽,給於大人出個招。”
“什麼招?老板娘請說。”於幟猶如無頭蒼蠅一般,隻要有人能給出招,甭管是什麼,絕對言聽計從。
林素見狀,用勺子攪合了下湯碗,輕聲地說:
“竹節紗倒也不是什麼都做不了,可以用來做床幔,簾子等裝飾,但是價格上要放低一些。畢竟不是貢品,身價太高,消受不起。”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於幟忙不迭點頭。
他也明白這個道理,如今的情況,能把今年的處理掉,讓大家有錢生活,就不錯了。
林素見他無條件答應,想了一下,說:
“那就這樣吧,於大人手裡有多少我都要了,隻要價格合理。”
“…”
於幟沒有說話,木訥了好一會兒才起身,衝著她抱拳拱手,說:
“多謝老板娘啊!”
“於大人客氣了。跟那些百姓好好說說,有些時候要與時俱進。竹節紗沒有那好的市場,就該想辦法改進或者轉行。”
於幟聽到這話,苦笑的點點頭,不再說話。
真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啊!
想當年這東西,想買都買不到,如今想賣卻賣不了。
慘啊!
林素把南露竹節紗放在一旁,繼續喝湯。
今兒的湯燉的不錯,味濃,香醇,她喜歡。
於幟最頭疼的事情解決了,跟著淩慕川他們繼續說話。
說的都是些政事,林素沒有興趣,索性不聽。
不過聽到原昌縣上河村的觀瞻台時,林素倒是有了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