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張家就他們兄妹倆,沒有什麼親戚。
據說張嫂子的娘家也沒什麼人,星嘣幾個,也不走動。
火牆對麵的一側,打了炕屏。跟炕屏一側的地麵,
也打了櫃子、箱子,就跟客棧弄得差不多。
南北的窗戶,夏天小風一吹,過堂風不熱。
脫鞋上炕,張嫂子正往茶壺裡放茶葉,就跟過年來客一般,熱絡的道:
“這茶葉還是房子翻蓋完買的呢,一直也沒用。主要是我跟孩子他爹,不好這口。”
林素笑了,對於她說的話,還是不相信的。
在客棧,這夫妻倆是喝茶的,隻能說他們舍不得罷了。
勤儉持家已經深入骨髓,豈是一朝一夕就能改?
聞著茶香,就是普通的茶葉罷了。
可對於他們兩口子來說,這就算不錯了。
林素先拿了一杯,笑眯眯的道:
“這茶不錯,還挺香的。”
張嫂子聞言笑了,又給張菁、紅霞分彆倒好後,說:
“那是妹子你不嫌棄罷了。”
“嫌棄啥?嫂子,你彆忘了,我以前也是農家村婦
。”林素笑嘻嘻的說著。
端起茶杯喝了口,很香,口感還不錯。
張菁往裡麵坐了坐,拍拍身邊的位置,說:
“嫂子,你坐。一會兒我回去,把蒜苗割一些給你拿過來。冬天沒啥青菜,也就那個算新鮮。”
“好。”張嫂子點頭,挨著她坐。
林素放下茶杯,看著張菁舊事重提的問:
“那會兒說誰不要臉啊?怎麼了?可是發生了什麼事兒?”
話落,姑嫂二人互看一眼,最後還是張嫂子開口道:
“弟妹,小姑說的這件事發生在作坊修建後。村裡有個叫狗剩的,他媳婦兒在這邊上工。但這人不咋地,就被攆回去了。”
“哦,攆回去不甘心,過來鬨騰,是不?”林素挑眉猜測。
張嫂子點點頭,張菁就沒那麼好脾氣了。
她在家裡是妹妹,哥哥、嫂子寵著。
嫁人之後是媳婦兒,戴喜把她當個寶兒,所以脾氣多少有些衝。
“豈止是鬨騰,那簡直就是胡攪蠻纏。”張菁翻了個白眼,繼續道,“說什麼我們耽誤他家賺錢,好意思嘛。”
呃…
耽誤賺錢這個理由,貌似的確有些不要臉呢。
林素好笑的搖頭,喝了口茶,又道:
“咱們客棧、作坊收的,不都是村裡日子困難的人家嗎?他們家…也是?”
“可不是,那家是真窮。”張嫂子柔柔的說著。
她算是典型的傳統女性。
相夫教子、脾氣好的沒話說,還有同情心。
“聽說狗剩他爹在他很小的時候人就沒了,是他娘苦哈哈的拉扯三個孩子。後來趕上一場瘟疫,三個孩子死倆,老太太也落了病根。”
“一到開春、入秋就鬨病,一吃藥就是大半個月。也是因為這個,裡正讓他媳婦兒過來上工,我們也就
應了。可是他媳婦兒是真煩人,天天東家長、西家短,還嫌作坊規矩大,這才不用的。”
林素聽到這兒,眨巴了兩下眼睛,沒頭沒腦的道:
“那樣的家境還能娶到媳婦兒,不錯啊這個狗剩。”
“…”
“…”
張家姑嫂聽到這話,紛紛不明白林素的意思。
但細細琢磨,倒也能理解。
反正換做是他們,肯定不會把張菁嫁給那樣的人家。
當初選擇戴喜,也是因為知道分家了,這孩子本分、老實,才答應的。
張嫂子端著茶杯喝了口,輕聲的道:
“狗剩媳婦兒家好幾個孩子呢,那年鬨饑荒,狗剩家用五斤小米換的。”
“哦,就說嘛。”林素嗤笑著搖頭,端著茶杯喝了口,又問。“除了狗剩家,還有彆人家來找茬嗎?”
“也有,不過衛峮會功夫,見狗剩挨揍過,也就不敢再來找事兒了。”張嫂子回答。
以暴製暴,不是沒有道理。
林素笑著放下茶杯,輕歎口氣,說:
“行吧,不知道感恩就彆幫,不夠費勁兒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