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寫,成不?
戴亮跟林素去到前院,紅霞已經坐在那等著了。
見人過來,起身、屈膝行禮,說:
“夫人,鹵子是酸菜肉沫的,你最愛吃。”
林素忙不迭點頭,盛了一勺子鹵和麵條。
戴亮坐在一旁,想了下,輕聲地說:
“妹子,你嫂子說的吧…也不是完全都對。她就是嘴碎,你彆太往心裡去啊。”
呃…
林素拌麵條的動作頓了一下,隨後笑嗬嗬的搖搖頭,道:
“三哥,這咋一年不見你還跟我生分了呢?我嫂子說啥我就聽著,聽完就拉倒,我還能去問問大哥,大嫂?”
“沒有沒有,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戴亮忙否認,“哥真不是這個意思,哥其實是…其實…”
腦子飛速運轉,也沒想出來這個“其實”到底該怎
麼說。
林素咽下嘴裡的麵條,笑著接續他的話,道:
“哥想跟我說,其實你們兄弟感情還可以,是嗎?”
“…啊,是,是。”戴亮點頭附和。
其實大家心裡都清楚,他根本不是那個意思。
如果是,就不會遲疑了。
林素並沒有揭穿他,扒拉口麵條又道:
“放心吧哥,那事兒哪說哪了,快去陪我嫂子吧。”
“行,那我過去了。你們多吃點,多吃點。”戴亮邊說邊朝後廚走。
他要忙的事兒不少,得趕緊讓廚娘那邊把晚上要做的東西準備出來。
這頓尾牙有老板娘跟著吃,菜品上可不能馬虎。
紅霞跟黃雨並不知道剛才屋裡發生的事兒,互看一眼,低頭扒拉麵條。
戴亮吩咐完後廚,這才回了後院屋子。
見媳婦兒正坐在大炕上,炕席鋪著寶藍色的料子。
走上前,納悶的問:
“我衣服不是做好了?咋還給我做呢?這個色…太老,我不稀罕。”
宋金花聞言挑眉,剜了他一眼,道:
“給爹做的!你剛才不說了?給老人家來身衣服。”
這…
戴亮心知媳婦兒的“怨氣”,握著她的手,一臉討好的說:
“是是是,是我說的。媳婦兒,你需要我乾啥你就說,我幫你打下手啊。”
宋金花原本還有些惱,可看他如此體貼的樣兒,瞬間也就什麼怒火都沒了。
輕歎口氣拿起剪刀,把一側的布遞給他,一邊剪一邊說:
“三亮,你心裡該清楚,咱倆現在是靠山山倒,靠河河乾。咱得留些錢,請婆子、養娃兒,哪樣能離開
錢?”
戴亮聽了點頭,明白她的意思,說:
“我知道,我知道。可以前咱都給,冷不防不給不是那麼回事兒。”
“那也得有時有晌不是嗎?咱們今年秋下的糧食,他們給了嗎?提都沒提啊!”宋金花鄭重強調。
有些東西,不是不說就能不在意。
關乎吃飯的家夥事兒,怎麼能不在意呢?
戴亮看著媳婦兒,愧疚的把剪好的料子,放在炕上,重重打了個“唉”聲。
宋金花也不想這麼磨嘰,可有些事兒得說。
“三亮,以前沒孩子,咱倆工錢不少,吃喝都在客棧,給老宅一些無可厚非。可往後呢?我自打娃兒上身後就不上工了。”
“還有啊,為了調理身體,看病、吃藥花了不少。來這邊買地,娘沒了咱們又發送,手裡真的沒多少錢了。我不是跟你哭窮,事實就擺在這啊。”
“我知道,我知道。”戴亮忙不迭點頭,“花兒啊
,我現在就寫信,我把啥都說一說。你放心,就算我一個人上工,也會讓你們母子衣食無憂。”
宋金花苦笑,實在不明白他這“寫信”,能有什麼用。
不過該說的她都說了,還是趕緊把衣服做出來才是。
戴亮拿出紙筆,低頭開始寫信。
宋金花大袍做好,他這邊信也寫好了。
吹了吹墨跡,看著媳婦兒,說:
“花兒,我給你讀一下。”
“不用讀,我不想聽。”
“不行,必須聽。”戴亮強硬的說著,然後便開始讀信。
宋金花起先聽得不走心,可聽到中間往後的時候,便放下手裡的活兒,認真起來。
信上提到很多,提了他們分家時的情況,提了這二年地裡的糧食,還提了他們這二年逢年過節給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