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叔,你跟我具體說說這村子唄。我呆過的農村不少,可像北崴子溝、新昌縣那邊掛名窮的,好像沒有。咱們村不也有地嗎?怎麼就日子過不起來呢?”
錢井苦笑,重重打了個“唉”聲,說:
“咋過不起來?一年蝗災,一年瘟疫,一年旱災。”
林素聽到這話吃驚,不禁打斷他出聲問著:
“連續三年嗎?”
“嗬嗬…”錢井笑出了聲。
搖搖頭,繼續說:
“要是連續三年就好了。直接把村裡人瘟死算了,何苦這麼遭罪。那年蝗災完剛緩過來就瘟疫,緊接著就旱災。”
“也不知道咋回事兒,打那之後年年收成欠產,交了稅糧剩下的都不夠填飽肚子。一年一年,就這麼日子過得沒眼看。”
“不管怎麼省,怎麼做,就是沒有錢。今年你們來開客棧,說實話,大家都等著看笑話。這耗子來都得哭著搬家的地方,怎麼可能賺錢呢,誰曾想…”
“誰曾想我們真的賺錢了,你們也有錢賺了。”林素接續他的話。
錢井不好意思的點頭,盤腿坐在炕上,又說:
“要是學堂真蓋起來了,我這倆外孫都能去嗎?”
林素看著兩個孩子,笑著道:
“七歲的可以,五歲的太小了。咱們書院收孩子,七歲往上。對了,你女兒不是說三個孩子嗎?老大…
”
“老大是丫頭。”錢井回答,“過了年都十歲了,在家再呆幾年就該嫁人了。”
林素聽了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錢井“哎喲”了一聲,仿佛想起什麼一樣,穿鞋下地出去了。
林素木訥的看了眼荊帆,後者也是搖頭。
很快,錢井進屋,手裡拿著糖罐子,放在桌上道:
“東家來半天也沒弄點水喝,都是我老糊塗了。”
“哎喲,錢叔可彆這麼說,不用糖水,白水就好。”林素忙把糖罐子收起。
在農家有點兒糖不容易,更何況錢井這樣的人設。
最後,老爺子擰不過林素,隻得給她倒了碗白開水。
在錢家坐了差不多半個小時,林素把村裡了解個大概。
荊帆直到這時,終於明白為什麼林素能生意成功。
有主子的幫持是一方麵,更重要的是人家真的有這
個天分。
聊天能把一個村子掌握,這種心思,常人誰能有?
從錢家出來時,天色漸暗。
離打更還有會兒功夫,林素攏著身上的大氅,道:
“這會兒去孫家,他會不會在吃飯?”
荊帆聽了頓住,隨後搖搖頭,說:
“不知道,應該…得吃吧。”
應該?
那就有可能不吃啊。
剛才去了錢井家,雖然他也是獨居,可看得出來,平日兩個孩子都在那圍旺,他並不孤單。
來到孫家,推門進院,小院子不大,但也收拾的井然有序。
林素用手肘碰了下荊帆,輕聲地讚許:
“老爺子挺利索啊。”
“嗯。”荊帆點頭,同樣也壓低聲音回答,“第一次去庫房打更的時候,第二天起來,被子、褥子都疊好,屋子也收拾好。直到現在,仍舊如此。”
喲嗬,看不出來,這孫老爺子家務做的不錯呢。
三個人拉門進屋,相較於錢家,這邊就清冷了許多。
屋子不似錢家暖和,倒也還好,凍不著。
孫陽聽到開門聲,長歎口氣,從裡麵邊走邊說:
“我什麼都沒有,彆過來再要了。老大,你有點兒良心,你這些年不少刮我,我還有…喲,是冬家啊。”
孫陽沒想到是林素他們過來,想想剛才說的話,不禁尷尬了。
林素三人自當是沒聽到,若無其事的進屋。
荊帆把衣服放在炕上,說:
“孫伯,這衣服是東家讓戴管事去縣裡買的。你跟錢伯一人一套,還有白麵跟豬肉,就不給你拿過來了。”
“東家說包餃子,每天給你煮一碗,省的被人哄了去。”
孫陽聽到這話,忙搖搖頭,道:
“讓東家跟著費心,是小老兒的不是啊。”
“孫叔彆這麼說,你也不容易。”林素側身打算坐下。
“彆彆彆,東家坐炕頭,炕頭這邊燒火了。”孫陽忙不迭把她拽過來。
林素趁機摸了把剛才坐的炕中,很涼!,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