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第四章

林繼看著和宋之劼的聊天界麵,最後一條是係統消息。

【對方撤回了一條消息】

緊接著,宋之劼又發了一條消息:

【沒事,我應該的~】

林繼:“……”

他不認為宋之劼是手誤打錯字。

作為一個上司,林繼覺得自己的脾氣最近都變好了,要是彆人,估計都準備把宋之劼辭了。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宋之劼變得比以前大膽很多。

以前宋之劼是個工作狂,恨不得一天工作二十五小時。

突然有一天宋之劼把林山德和他叫到一起,就管家的上班時間做了重新安排。

按理說,林家給宋之劼開的薪水足夠豐厚,雖然時間上的確有很多限製,但也是因為“管家”這個職位的特殊性。

但宋之劼執意說寧願降低工資,也要有更多休息時間。

他保證之後林家大小事務正常運營。他會提高工作效率,並且發揮好這個職位的管理職能。

當時林繼就覺得宋之劼是個運籌帷幄的管理型人才。

以前的宋之劼每天都很忙,因為他喜歡凡事親力親為,這也使得他陷入瑣碎的事務中。可是一個好的管理人員不能把過多的精力放在具體的事情上,而是應該用在資源的調配、挪移、統籌上,這才是一個管理型人才要做的事情。

所以林繼毫不猶豫地支持宋之劼。

後來的事實也證明他的眼光不錯。

此刻,“膽大”的宋之劼牽動著麵部肌肉練習微笑,儘量不讓自己顯得怨氣太重。

他怕等會兒一開門,林繼以為他是剛從井裡爬出來的貞子。

哈、哈、哈。

社畜,笑出強大。

宋之劼朝林繼的書房走去。

·

周日上午十點,宋之劼躺在家裡的大床上,自然醒來。

窗外的陽光撒在黑色的被子上,暖洋洋的。

太舒服了,宋之劼像饜足的貓科動物,忍不住伸了個懶腰。

要是每天都能是周日就好了。

還沒完全從睡夢中醒來的宋之劼忍不住想。

肚子咕嚕咕嚕響了幾聲。

必須要起來了,不吃早餐會得胃病的。

陽光照在宋之劼的臉上,將另一半側臉湮沒在陰影中。宋之劼長而翹的睫毛像鳥兒的羽毛一樣撲簌兩下,緩慢睜開。

宋之劼用手掩在嘴上,長長打了個哈欠。

他掀開被子,從床上起來。

美好的周末正式開啟。

宋之劼花了十分鐘洗漱乾淨,然後在家裡的廚房裡搗鼓早餐。

沒多久,一份雙拚三明治加上一份蔬菜沙拉端上中島台。

宋之劼一邊吃早餐一邊想今天的安排。

昨天晚上加班一個小時,導致宋之劼隻能換成下一個場次的電影,看完電影後他比計劃結束時間晚了兩個多小時。等到他趕到新開的西餐廳時,店員和他說本店新品已經售完,要提前關門謝客。沒辦法,宋之劼隻好去另外一個西餐廳吃晚餐。不幸的是,這家西餐廳快打烊了,宋之劼隻好狼吞虎咽,加快吃飯速度,體驗感大打折扣。等宋之劼結束晚餐回到家時,他精疲力儘,隻想隨便洗洗澡就睡覺,計劃的熱水澡也取消了。

該死的資本家。

今天宋之劼直接把林繼拉黑了,明天上班再把黑心資本家放出來。

他準備下午去附近city walk,順便在商場買點兒東西。

吃完早餐,宋之劼換上了一套休閒裝,準備出門。

玄關的穿衣鏡前,宋之劼一身白色T恤加深藍色背帶牛仔褲,看起來根本不像二十三歲的人,少年感滿滿。

他戴上一個棒球帽,出門。

周末街上人很多,宋之劼買了一束向日葵,抱著花在街上亂溜達。

因為長相優越,他甚至被一位正在街頭直播的小姐姐叫住。

小姐姐以為他是大學生,知道他已經工作後一臉震驚。

不知不覺,宋之劼走到一個學校附近。

他認識這個中學,這是本市的一所貴族學校,能在裡麵上學的都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公子哥兒、大小姐。

除了一個人例外——林過。

林承和林過都在這所貴族學校上學,但據說林承的成績不如林過。

因為是周末,學校裡人很少,操場上有幾個人在跑步,一個女人正在遛狗。

宋之劼的目光□□場角落裡一小撮人吸引。

“瞪什麼瞪?!再瞪小心老子把你眼珠子摳出來!”

“以為學習成績好就了不起了?在這裡,血統才是最重要的,你這種骨子裡流著臟血的人根本不配和我們站在一起!”

“給我上!今天不把他揍服了,老子就跟他姓!”

圍攻的幾個人一看就是中學生模樣。

居然在搞校園暴力。

宋之劼立馬拿出手機,隔著操場周圍的鐵柵欄,對打架的人進行錄像。

“喂!”宋之劼衝作惡者喊了一聲,因為太著急,向日葵花束被他落在地上。

為首的刺頭兒抬眸看向他。

看到宋之劼舉著的手機,刺頭兒眉心皺成川字,依舊一副凶神惡煞的刁蠻樣。

“誰讓你拍的?!你他媽彆給老子多管閒事!該哪去哪去,彆怪老子沒警告你!”

這小屁孩還沒宋之劼高呢,口氣倒是不小。

宋之劼麵無懼色:“小孩,我現在可是正在直播呢,直播間裡幾千個粉絲都看著你,不想把事情鬨大的話就儘快收手。”

一聽宋之劼正在直播,刺頭兒旁邊的一個小嘍囉立馬慌了,他對著刺頭兒附耳低語:“哥,咱還是先走吧,這事鬨大了真不好,反正也給這小兔崽子教訓了,見好就收吧。”

另一個小嘍囉瘋狂點頭:“對對對,鬨大了真不好,我滿十四周歲了哥。”

宋之劼彎了彎眼睛,聲音仿佛淬了毒:“我已經報警了,現在跑也許來得及。”

現在是法治社會,沒有“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那一套了。

想搞特/權?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

嘍囉甲繼續勸解:“現在網上那些屁民對校園暴力的話題特彆敏感,咱彆往槍口上撞。這事兒要是鬨大了你爸爸還要找人公關,對叔叔公司的股價也有影響……”

刺頭兒貌似聽進去了,他朝蜷縮在地上的“被霸淩者”踢了一腳,忿忿道:“你等著!這次是老子不走運,放你一馬!你要是敢在警察麵前說不該說的話,老子明天就讓你出殯!”

一群人烏泱烏泱離開了。

站在學校外的宋之劼趕緊繞到操場上。

等走近了,被霸淩的少年已經從地上站起,他撿起地上的書包,斜跨在肩上,一瘸一瘸朝遠處走,隻留給宋之劼一個沉默的背影。

宋之劼加快步伐追上少年,走近後才發現少年竟然是林過!

“三少爺?”

林過即使沒有轉身,光從背後男人的聲音,就知道對方是誰。

因為除了宋之劼,已經沒有人喊林過“少爺”了。

宋之劼把手按住少年瘦弱的肩頭:“你怎麼在這兒?”

林過沉默著,想甩掉宋之劼的手。這個人是此時他最不想看到的人,他寧願現在站在他身後的是林承。

被討厭的人嘲笑也比被宋之劼憐憫讓他心裡好受。

宋之劼知道林過倔強的秉性,繼續道:“我看看你有沒有哪裡受傷。”

沒想到未來的大反派童年時如此落魄,就連身為背景板的宋之劼也看不下去了。

他轉到林過麵前,林過略顯稚氣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少年的額角破了一塊,鮮紅的血順著他初顯鋒利的下頜角彙聚到下巴。

“你流血了,走,我給你包紮一下。”

宋之劼想都沒想,用溫熱的手牽住少年的手,拽著林過朝操場的出口走。

拽了兩下,沒拽動。

宋之劼:“……”

沒想到林過看著挺瘦弱,力氣倒是不小。

他轉身看少年,隻見林過臉上終於有了不一樣的表情——他呆呆注視著宋之劼骨節分明、腕骨清晰的手,像是沉浸在另一個世界。

“三少?”

少年沒有反應。

“林過?”

依舊不鳥人。

“林過!”宋之劼提高了聲調。

少年終於聽到他說話了。

悶聲道:“我不去。”

“不行,你受傷了,萬一傷口感染了怎麼辦?”

“不會死。”

“但是會疼。”

聞言,林過抬頭看麵前這個年輕男人,突然感覺傷口好像真的疼了。

明明剛才他一點兒感覺都沒有的。

而此刻,名為“疼”的感覺正從心底複蘇。

“走,聽話。”宋之劼鬆開林過的手,把林過灰撲撲的書包接過來。

兩人在藥店裡買了紗布和消毒藥水,宋之劼帶著林過來到咖啡店,認真地給林過包紮傷口。

“你怎麼會惹上那群人的?”宋之劼一邊用消毒棉簽給林過清理傷口一邊問。

林過抿著唇線,拒絕回答。

有時候,人和人之間的惡意,莫名其妙就產生了。

比如林過和那群霸淩者。

隻是因為林過是整個學校裡最格格不入的人。

這個學校裡,除他外每一個學生都是父母的掌心寶,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他們有億萬家產等著繼承,出入豪車接送,仆從成群。不需要通過學習改變階級命運,因為他們注定是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

而林過,父母入獄,在這群自詡“頂級掠食者”的人中,就像一個牛皮癬一樣的存在。

學校裡也有一些家庭條件不那麼富裕的學生,但是他們識時務,懂得站隊。

林過卻沒有依附任何團體的想法,在學校裡總是一個人,像一隻落單的羔羊。

可想而知,一個食草動物在一群食肉動物中生活有多麼艱難。

注定會成為戲弄欺淩的對象。

“學霸”的光環隻在普通學校裡有用,在貴族學校裡隻會成為激怒他人的原因。

這些,宋之劼怎麼可能會懂?林過在心中冷笑。

見少年不說話,宋之劼故意用手指戳了一下林過的腦門。

少年“嘶”了一聲。

“你年紀不大,怎麼那麼喜歡把心事憋心裡?我看起來像壞人嗎?”

他拿起紗布,給林過做最後的包紮。

“好了。”

林過彆過頭,不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