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審(四)(1 / 2)

薑海藍沒有給直播間的觀眾們解答疑惑。

她和檢察官交流完回到座位,剛剛休庭出去討論案件的審判長、審判員、人民陪審員已經回到了審判庭。

審判長敲了一下法槌,“現在重新開庭。”

在場所有人都坐正了身體,望向審判長。

審判席上,坐在最中間的那位女法官神情嚴肅地說道:“通過剛才的法庭審理,合議庭聽取了被告人徐家豪、陳曉倩的供述與辯解及最後陳述,公訴人向法庭宣讀出示了相關的證據材料,控辯雙方對證據進行了質證,合議庭經查合法,能夠作為定案依據,本院予以確認。下麵對本案進行宣判。”[1]

坐在中間“小天幕”前一直不說話,手指在她麵前那塊黑色的小板上不時地敲擊著的年輕女人突然開了口,“全體起立!”

她這一句話一出口,天幕之下,眾人驚訝地看著那間屋子裡的所有人都站了起來。

女法官說:“本院認為被告人徐家豪、陳曉倩的行為均已構成重婚罪,應予懲處,公訴機關指控罪名成立。被告人徐家豪、陳曉倩係共同犯罪,均係主犯。二被告人到案後如實供述自己的犯罪事實,係坦白,依法可從輕處罰。二被告人有真誠的悔罪表現,適用緩刑不致再危害社會,符合適用緩刑條件。

“依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第二百五十八條、第二十五條第一款、第二十六條第一、四款、第六十七條第三款、第七十二條第一款、第七十三條第二、三款之規定,判決如下:被告人徐家豪犯重婚罪,有期徒刑一年,緩刑兩年。被告人徐曉倩犯重婚罪,有期徒刑一年,緩刑兩年。緩刑考驗期從判決確定之日起計算。判決書將在三日內送達。

“如不服判決,可在接到判決書的第二日起十日內通過本院或者直接向A市中級人民法院提出上訴,書麵上訴的應提交上訴狀正本一份,副本二份。”[2]

——

武周。

狄仁傑拿著武則天剛剛讓人送上來的紙筆,左手壓著紙張,右手執毛筆,正一臉認真地奮筆疾書。

武則天眼角餘光掃了一眼旁邊同樣筆下如飛的史官。

不愧是史官,記錄的速度看起來比狄閣老快多了。

她又想,如今外麵不知道多少人正和他們一樣,將上麵的人所說的話記錄下來。

不過……

武則天臉上看不出什麼表情,這樣審案確實是更有氣勢。

尤其是那個女人將幾條律法念下來,聽著非常正式。

先前看到天空中突然出現了天幕,武則天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她既擔心是上蒼反對她稱帝,特地降下警示;又擔心那些反對她的人會趁機生事。

結果天幕上的內容和她、和武周都沒有關係。

武則天就放下心來。

又看到審判的多是女人。

那位自稱“律師”的薑海藍,以及那間房間的所有人,都對女人參與審案沒有任何異議,不由得心念一動。

站在武則天身後的上官婉兒亦是眸光微閃。

狄仁傑多了解武則天啊,在聽到薑海藍介紹“公檢法律”後,他看著“公訴機關”、“審判機關”、“律師”都有女人,差不多也對天幕上那個世界有所猜測。

陛下必定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機會。

那可是天上的“神仙”啊。

他暗自計劃著還是要阻止陛下生出傳位給武家人的念頭,否則……

他腦子轉得飛快,臉上表情卻沒有絲毫變化,他朝武則天一行禮,“陛下,能否給臣紙和筆?臣想將他們說的話記錄下來。”

——

女法官宣判之後,問兩位被告人是否是否有意見。

站在被告人席上的一男一女先後說道,“不上訴。”

“不上訴。”

女法官又問檢察官那邊,“公訴人有什麼意見?”

女檢察官說:“沒有意見。”

女法官看向薑海藍他們這邊,“辯護人有什麼意見。”

薑海藍和坐在她旁邊的男律師也表示,“沒有意見。”

“沒有。”

女法官敲了錘子,宣布庭審結束。

一女兩男三位法官再度退出了房間。

那位先前喊大家起立的年輕女人叫檢察官和律師在筆錄上簽字。

薑海藍將鋪在桌子上的紙質材料疊在一起,雙手拿著立起來,放在桌上抖了抖,抖整齊後,塞進了一個透明的文件袋裡。

她拿起筆,合上,也放進了文件袋。

這才起身朝書記員那邊走過去。

那位男律師拿著電子筆,在電子顯示屏上簽下自己的名字,側身把電子筆遞給了薑海藍。

薑海藍說了聲“謝謝”。

男律師笑了笑,“薑律師,那我先走了,我要去找楊庭長談個案子。”

薑海藍回以微笑,“好的,回見。”

男律師拎著公文包離開了法庭。

薑海藍拿著電子筆簽下自己的名字,點了“確認”,將筆給了書記員。

——

東漢。

“他們這是在……畫押?”廷尉正麵露猶疑。

禦史大夫眉頭皺起,有些想不通,“可若是畫押,為何他們的檢察官和律師也要……”他頓了頓,繼續說道,“也要簽字呢?”

他們應該是在簽字吧?

那個疑似“法院人員”的女人剛剛說了,“要在筆錄上簽字”。

尚書令若有所思,“參與庭審的人都要在筆錄上簽字,這一點倒是不錯。”

劉秀很快就想明白了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大家都在筆錄上簽字,表明大家都認可這份筆錄上所記載的內容。

如果以後查起來,大家都不能否認。

不過比起這個筆錄,他更好奇的是……

“上訴是什麼意思?”劉秀的目光一一掃過宮室內的所有官員。

眾人相互看著,每個人眼中都是驚訝和不解。

劉秀抬頭看向天幕,自言自語道,“也許隻有她能給我們解惑了。”

——

薑海藍並不能。

她簽完筆錄後,和書記員說了再見,然後拿著她的文件袋,拎起一隻白色的小包,推開了刑庭的門。

直播視角隨著薑海藍的走動而改變。

她穿過一條走廊。

牆壁是雪一樣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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