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海藍接過書記員遞的茶杯,說了聲“謝謝”,然後開始問案子,“談芳和楊成榮那個案子,楊成榮那邊怎麼說?”
“和之前調解的時候一樣,”書記員搖了搖頭,“他要求孩子歸他,談芳每月支付3000元生活費;房子歸他,車子給談芳;債務平分。”
薑海藍吹了吹茶葉,抿了一口。
她笑了,“楊成榮也是看談芳非常想離婚才這麼說。”
書記員也笑了,“有可能談芳為了能離婚就答應了。”
有時候是這樣的嘛,為了能儘快擺脫這段婚姻,淨身出戶也不是沒可能答應。
全看離婚的決心有多大。
很顯然薑海藍的當事人還沒到這一步。
她說:“談芳不大可能答應把孩子給楊成榮。不如先安排時間調吧,調不成就開庭,大不了再等一年。”
書記員說:“行,我問問趙庭長,看哪天方便把他們都叫來法院。”
“對了,你那個買賣合同糾紛,被告那邊提的還款計劃是:先還五萬,餘款今年農曆新年前還清。”書記員看著薑海藍,“你們這邊看怎麼樣?”
薑海藍:“……”
她臉上依舊掛著笑容,“我回去問一下原告吧,看他怎麼說。”
書記員點點頭,“你問了之後給我回個消息。”
薑海藍說“好”。
——
各大平行時空的觀眾為此吵翻了天。
當然是僅限於那些有空閒時間、也大致看得懂天幕上在說什麼的人。
連生存都成問題的人,乞求天幕垂憐卻沒有效果,才懶得理會那“神仙”在說些什麼。
看得懂的人則被薑海藍和書記員所說的“離婚”一詞給暴擊了。
男男女女都大為震撼。
“聽她們的意思,那個女人被休後還想要帶走孩子?”這是“和離”製度出現之前的朝代的人。
“胡鬨!哪有婦人被休後能把孩子帶走的?”
“姓楊的男人也沒答應。”
“自然是不可能答應!一個男人怎麼能答應自己的骨肉被婦人帶走!”
孩子是屬於夫家的!
“但聽薑海藍的意思,姓談的婦人想要孩子,薑海藍看起來也並不覺得這是件不可能的事。”有理智的人明顯從薑海藍和“靜姐”的對話中,聽出了她倆的意思。
薑海藍說“調”、“開庭”,又說“大不了再等一年”,她是有些把握的。
為什麼呢?
“饒是和離,官府答應婦人帶走孩子,這也太……不可思議了!”這是“和離”製度出現之後的朝代。
什麼樣的官府能同意婦人和離後帶走孩子?!
什麼樣的朝廷能允許婦人和離後帶走孩子?!
為此,便有人開始大肆辱罵天幕和薑海藍。
“簡直是胡鬨!”
“先前還以為她們是天界的神仙,哪有如此不知禮數的神仙?怕不是哪裡的妖怪,妄圖顛覆倫理綱常!”
“我早看她不順眼,穿著怪異……”
“婦人竟能參與審案!哼,婦人如何能入官府為職,如何能審理案件!”
這個離婚案件抓住了絕大多數人的眼光,還能注意到“法院”也在辦理買賣合同糾紛案件的人便少之又少了。
“他們這個法院和衙門也差不多?買賣東西,欠錢不給,他們也要審啊。”
有律法從業人員感興趣地討論了起來。
“薑海藍作為律師,也是什麼樣的案子都在辦。”
“她先前說,刑事和民事。”
“這兩個詞倒是用得不錯。”
“他們那一套製度,我還真是好奇,可惜薑海藍沒有細說。”
她就簡單地說了一下“公檢法律”,管中窺豹,著實難受。
各大時空的帝王和朝臣對此也並不是無動於衷。
隻是聰明點的人知道暫時不要上趕著去與天幕為敵。
它能高掛空中,誰知道它還有什麼樣的力量?誰知道它會不會降災禍於對它有意見的人?
至於民間會有人大肆反對……
正好也借此機會看看天幕的反應。
天幕沒有反應。
它如實地直播著薑海藍的工作和生活。
——
談完事情後,薑海藍辭彆了書記員,走出了辦公室。
沿著走廊走向了電梯,她抬手按了一下牆上的開關,打開鐵門,又順手關上。
乘電梯下了一樓。
然後大步走出了法院大樓。
蔚藍的天空之下,薑海藍身後的大樓巍峨高聳。
琉璃窗在陽光下閃爍著五彩的光芒。
大樓的正前麵有一道長方形狀的顯示屏,上麵是一行字:努力讓人民群眾在每一個司法案件中感受到公平正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