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合理。
——
次日。
一大早薑海藍就開車去了B區法院。
她照例在門衛室出示身份證和律師證,登記之後進門。
然後直奔執行庭去找唐法官。
唐法官和他的書記員在辦公室等薑海藍。
打過招呼之後,書記員拿出一份人民法院國家司法救助申請登記表給薑海藍看。
唐法官說:“你幫他把這個表填了吧。”
薑海藍眨眨眼睛,“唐法官,我幫他填表,我得出一個授權委托書吧,我們之前簽委托的強製執行程序已經結束了。”
唐法官:“嗯……”
薑海藍接著說:“我已經和孫光華講好了,他填好了授權委托書郵寄給我,我那邊再開一份公函,給你們補過來。”
唐法官點頭,“可以,現在先把表填了,你後麵補一份手續過來。”
薑海藍拿著表大致看了一下,要填孫光華的基本信息。
她對唐法官說:“唐法官,我沒帶卷宗過來,你能不能給我看看我寫的強製執行申請書?”
唐法官拿著鼠標,在他的電腦裡找出孫光華一案的材料。
往下一拉,翻到了申請書。
薑海藍照著填了公民身份號碼和戶籍地址。
再往下……
薑海藍停住筆,問唐法官,“這裡怎麼填?”
唐法官看了一下。
唐法官拿出手機,開始搖人,“上次你們填的那個援助申請表,是怎麼填的,你過來給我看看。”
等人的間隙,薑海藍順便找書記員幫忙查了幾個案子。
“立案之後還沒有接到法官電話的,不知道案子分到了哪位法官手裡,
麻煩你幫我查一查。”
書記員輸入了申請人的名字,又根據被執行人的名字,看到了承辦法官。
薑海藍順手打在了VX的文件傳輸助手裡。
書記員給她查了二四個後說:“你的案子還挺多啊。”
薑海藍無奈聳肩,“不是我的,是給律所其他人問的,他們知道我要來法院,就……”
唐法官搖來的外援過來後,指導薑海藍填表。
其中有一項是要填孫光華所在村委會的村主任的名字和聯係方式。
薑海藍:“呃……”
唐法官:“孫光華應該知道吧?”
薑海藍:“我給他打一個。”
薑海藍撥過去,孫光華知道他們村主任叫什麼,但沒有電話。
他找人問了聯係電話後又給薑海藍回撥過來。
薑海藍把電話號碼寫在了表上。
唐法官拿著手機,按下了那串號碼。
“你好,是XX村的XXX主任嗎?我是B市法院執行局的唐XX。”
“你們村的孫光華,我們考慮到他家庭困難,打算給他報國家司法救助。”
“對,資料我們這邊弄,後來上麵審查,如果打電話到你那裡核實,麻煩你那邊配合一下。”
“嗯好,謝謝。”
薑海藍填表填到最後,看著那個簽名,又糾結了。
他是申請人,我是代理人,申請人簽名……
“我是簽他的還是簽我的?感覺簽他的或者簽我的都不對勁。”薑海藍轉了轉筆。
唐法官看了一眼,“你簽他的吧。”
薑海藍簽了孫光華的名字。
她還是覺得不對勁,她前麵都填了代理人身份信息。
於是在孫光華的名字後麵寫上“薑海藍(代)”。
——
這算是第一次法官做案件之外的事情。
天幕下的人們還挺驚奇的。
一個年輕姑娘和她手帕交咬耳朵,“這個法官還挺好心的。”
主動幫家庭困難的人辦援助申請,讓人拿到錢;指導薑海藍填材料,而且看起來薑海藍對他們並沒有畏懼;還提前聯係孫光華所在村的村主任,告知情況……
等等,村主任是什麼?
她手帕交點頭,“我不是和你說過,上次我去衙門看縣令審案子,那個縣令……”她臉上露出驚恐的表情,沒敢繼續往下說。
年輕姑娘也露出心有餘悸的表情,“我記得我記得。”
她忽然想到了什麼,“隔壁村那個賣豆腐的,之前不是被衙門那幫人……結果好幾個月白乾!”
手帕交歎了口氣,“他還算好了,隻是白乾,我聽說城裡那個賣炭的被衙役打斷了腿……”
兩個人越聊越遠了。
“誒?你看到了嗎?”一個中年男人用手肘拐了拐同僚。
同僚疑惑,“看到什麼?”
中年男人眯起眼睛,“他們法院的人用的電腦,是不是和薑海藍用的不一樣?”
同僚更不解了,“怎麼說?”
中年男人解釋道,“你看,那個……那個人可以在他的電腦裡找出所有的,嗯,執行案件?幫薑海藍看到案子是哪個法官在辦。如果是像薑海藍平時搜東西一樣搜到的,那沒道理薑海藍用自己的電腦搜不到,要來法院問。”
他不知道後世有“內部係統”這玩意兒,說話都說得不清不楚。
同僚下意識地反駁道,“也許是他自己保存的呢?”
中年男人無語,“你會保存彆人的工作卷宗嗎?”
同僚:“……”行,我懂你的意思了。
“不隻是薑海藍守規矩,法院的人也是相當守規矩。”薛道衡道。
賀若弼附和點頭。
按道理來說,要從國庫給百姓撥錢,直接報上去上麵撥就是。
他們要讓百姓來填“申請表”。
百姓來不了,法官們沒有自己動手填,叫了薑海藍這個律師來填。
一些些“嚴格規矩”要求。
高熲摸了摸胡子,歎道,“我們對那個國家的了解,還是太少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