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等了幾十分鐘,法官終於從過道那邊的調解室出來了。
書記員帶著幾個人朝安檢門右手邊的一個房間走去。
薑海藍立即上前和法官打招呼,“我是魯寶榮一案的律師,於法官,我們什麼時候開庭?”
茶園法庭的法官於若鄰問,“被告來了嗎???[]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
這……
看著薑海藍臉上浮現出茫然之色,於若鄰說:“我們去辦公室。”
這邊雖然是派出法庭,往來的人還挺多的。
來調解的,來問案子情況的,來立案的,來谘詢的。
於若鄰和薑海藍一前一後走進了安檢門右手邊的一個房間,書記員正在給先前調解的一對男女打印調解筆錄和調解書。
那對男女和雙方家屬各坐一邊,安靜地等著。
書記員偶爾和他們核實一下相關條款,說到某一個財產時,那對男女一個不對頭又差點吵起來,被法官助理冷聲喝住。
“調都調好了,就按照剛剛說好的來,把調解書簽了你倆就分了。”
於若鄰問法官助理,“今早上開庭那個案子……”
薑海藍立即說道,“魯寶榮訴某某建築公司建設工程合同糾紛。”
於若鄰點了下頭,接著問,“被告方來了嗎?”
法官助理說:“建築公司的人已經到了。”
於若鄰看向薑海藍,“薑律師,原告這邊同意調解嗎?”
薑海藍:“可以調。”
她在腦子裡給直播間的觀眾們簡單介紹這個案子:【被告公司承包了茶園鎮這邊幾個村修公路的工程,我的原告從被告那裡承包了幾個路段的項目。】
【雙方是簽了合同的,項目完成後,雙方也進行了驗收,簽了單子,在欠款單上簽字蓋章。】
【所以案子是很清楚的,也沒什麼好爭執的。】
【唯一的點在於款項和怎麼付,所以法官希望雙方直接調了。】
薑海藍聳聳肩,【沒辦法,法官辦案,上麵要求他們每年要完成多少調解結案的任務。】
能調就調了吧。
【我這邊同意調解,則是希望如果今天調解成功,那調解書今天就生效,被告不按時付款,我們可以早點去申請強製執行。】
【因為開庭審理的話,不清楚要多久才能拿到判決書,有可能十天半個月,有可能幾個月。到時候判決下來,如果對方不按照調解書付款,也還是要申請強製執行的。】
她沒忍住歎了口氣。
——
某個位麵。
工部這邊,幾個官員相互看了看。
其中一個重複了一遍薑海藍所說的案由,“建設工程施工合同?這聽起來,似乎是……”
他還在琢磨措辭,另一個人直接說道,“她不是說了嗎,修路。”
“也不隻是修路吧,”一個官員猜測道,“建設、施工,修橋、鋪路、造房子,這
些應該都可以算作建設工程施工?”
“可是,鄉裡邊修路,為什麼要找……公司,找這個原告來修?”有個官員提出了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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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該是縣裡或者鄉裡的事,由當地官府來負責,召集百姓來修?
怎麼如今在這裡打官司的,是一個公司和一個百姓?
一個官員想了想,道,“聽薑海藍的意思,這個公司‘承包’了鄉裡的修路‘工程’,但是公司又把其中一部分‘承包’給了‘原告’?”
“後來,他們把路修好了,公司沒有把原告修路應得的款項拿給原告,所以原告找了薑海藍來起訴?”一個官員順著他的話往下說。
“聽起來應該是這麼回事。”
那麼問題來了。
一個官員皺起眉頭,他看著同僚們,“修路,為什麼要給他們錢?”
這不是他們應該做的嗎?
一室的官員麵麵相覷。
就算是想明白了,認知上的偏差還是讓他們不能理解、無法接受這件事。
是了,至今為止,大家對天幕上那個世界的了解實在是有限。
他們知道那個國家有錢,否則也不會修建出那樣的城市和道路。
也不會搞出九年義務教育和免費午餐——戶部表示聽著就心驚肉跳。
但沒想到,那個國家的賦稅製度,也要顛覆他們的認知。
百姓修路,要給錢?
那些高速公路,那些橫跨江麵的橋,那些貫/穿一座山的隧道,那些連通各個村子的路……
都是要給修路的百姓錢的???
其他世界在觀看天幕的人們也覺得不可思議:“這怎麼可能!”
徭役製度如一座沉重的大山,壓在百姓的頭上。
千百年皆是如此。
多少人死於非命,多少人重傷重病,又有多少人家破人亡。
古人自然是無法理解今人。
就如同今人也無法理解古人,所以某乎才會有“給古代服徭役的人隻提供白粥榨菜,他們會不會反抗”、“給古代服徭役的人提供肯德基,他們會反抗嗎”這樣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