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2 / 2)

旅行琴蛙 流初 9284 字 5個月前

“不然他怎麼可能不煩我?”北條夏樹想。

於是他立刻彈電話給太宰。

這人懶得很,打了兩三次,才接通。

對方語氣懶洋洋的:“……喂?我要睡午覺了,沒事趕緊掛……”

“喂,太宰。”北條夏樹問,“我給你發消息說被關在遊戲裡那天,你回來看了一眼我的遊戲艙,裡麵空的,是不是?”

太宰治:“啊,是吧。”

回答得很不走心。

但問題的重點,不在於這裡。

“我給你發了消息,你為什麼不問我進艙的時間?”夏樹說,“你碰過那台遊戲艙的開關鍵,你就沒有懷疑過【人間失格】使附著它上麵的異能力失效,致使我被關在遊戲艙裡呢?”

太宰治理所當然地答:“夏樹君,那是因為我並不在乎你的死活啊,哪怕有【人間失格】的作用,你也很快就出來了吧。現在是來秋後算賬了嗎?”

北條夏樹罵罵咧咧反駁:“廢話!我能不知道你沒良心嗎!但你問都不問一句、完全不關心什麼情況,你不覺得自己被降智了嗎?”

麵對這種先前從未發生過的情況,換做平時,太宰治必然會簡單問上幾句,了解個大致,再回複一句氣死人的“那你爭取早日出來,我先去和可愛的小姐約會/自殺/吃飯……加油哦!”——實際上,這人早在短暫的時間內做出判斷和決定,假使事情脫軌,他會及時出手,不讓它滑向無法挽回的地步。

太宰治思索了幾秒鐘:“你這麼說,似乎有那麼一點道理。可這麼簡單的狀況,居然苛求我為你鞍前馬後嗎?北條乾部是不是太廢柴了一點?”

而北條夏樹並未理會他的嘲諷,專心致誌地盯著手掌,修長指間縈繞著螢火蟲般飛舞的金光,掀起風浪,將他的黑發撫動,襯衫下擺也隨之蕩起波浪般的弧度。

點點光源彙聚成細流,金線逐漸織出正正方方的輪廓,由光轉為實體。

不多時,一本舊書落在他的掌心。

記載著平行世界過去與未來的,橫濱之‘書’。

北條夏樹深吸一口氣,翻開扉頁。

“你的認知被影響了。我也是。”他一邊翻,一邊對太宰說,“你在該懷疑的時候沒有產生疑慮,該質問的時候保持沉默,我也一樣。在我身上更加明顯,明顯到一種匪夷所思的地步。這類影響是規則層麵的,所以在彆人指出之前,你不會刻意去思索哪裡不對勁。當然,這是我初步的推測。”

“我被困在遊戲裡出不來,但事後檢查,沒有任何異能力或者咒力波動,這當然不排除它作用後自動消失的可能性,但還有更多微小的證據,之前都被我以‘錯覺’、‘意外’含糊帶過……先直接告訴你結論吧,我們生存的世界正在以一種遊戲化的方式,聯通某個低維的異世界。遊戲艙實際上是時空穿梭的躍遷點。”

太宰治沒說話。

北條夏樹找到了屬於當前平行世界的書頁,翻到3年前的9月,一目十行地往下掃。

‘書’記錄所有重要的事情,不在‘書’上的,必然是無關緊要的小事。

作為持有者,北條夏樹享有一點點特權,它會選擇性地記錄關於他的少量瑣碎日常。

這三年,‘書’的記錄,沒有出現任何關於《旅行青蛙》這款遊戲的字樣。

“夏樹君,壓力太大早日去看醫生。”太宰治說,“還好我走得早,不然就會像你一樣因為工作精神失常,好可憐呢。”

夏樹:“‘書’沒記錄遊戲艙異常。”

這次的沉默更為長久。

“……居然是真的?”太宰治收斂了那副陰陽且欠扁的語調,問,“好吧,那就按照你的設想接著推理。你在那個異世界看到了什麼?”

“是低維異世界,所有人都是普通人,沒有超能力體係。”

太宰說出北條夏樹的心聲:“嗯,看來不容易對我們的世界構成威脅。”

夏樹:“目前來看是這樣。”

太宰:“你身上發生了什麼異常?‘書’又是怎麼個情況?”

“說來話長。簡單來說,我玩的遊戲可能是真實世界,裡麵任我差遣的遊戲小人,實際上都是真實活著的人。”北條夏樹漫不經心地說,“至於‘書’出現的異常,很顯然,隻有同層次或者更高規格的規則武器對它產生影響。所以這要麼是來自更高維度的授意,要麼就是另一位‘北條夏樹’在‘書’上動了手。”

他接著說:“他在我們世界與低維世界之間建立通道,意圖不明。……而我就像一根船錨,通過逐步深入接觸異世界,將另一艘船拉向我們的船港。

太宰治:“你是覺得,兩個世界之間的橋梁,以‘書’作為中心點,而持有規則武器的你,負責逐漸將這座橋完善?”

他想了想,斟酌著說出更多,“而融合過程中,我們的認知被不知不覺帶偏,為的是防止你對異世界產生負麵感情,改寫‘書’,將這個過程中止嗎?”

“是的——如果照著這個想法往前走,那位‘夏樹’……是想給我送一份禮物吧?”

說到這裡,北條夏樹甚至有些開心,“這樣的話,那可真是一份大驚喜啊。我完全猜不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未知”一事,對於一個擁有“全知”外掛的人來說,本身變具備著致命的吸引力。

太宰治說:“如果是這樣,對於兩個世界的居民來說可能都是了不得的災難呢。”

北條夏樹無所謂地笑了笑:“是嗎?那不是挺有趣的?”

“麻煩更多吧。”

夏樹:“你活著本身就是麻煩。”

太宰:“是啊,有空一起入水吧。”

“滾蛋,你自己去。”北條夏樹嫌棄地吐槽了一句,又將話題轉移回正軌,“……假如真像我猜想的那樣的,也很不錯。”

“隻有你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人會覺得不錯。”

“你在自我介紹嗎?”

太宰治隨意地笑笑:“才沒有,我是認真覺得這是件值得頭痛的事啊。”

“是麼。總之,假如這就是真相,既定的命運,接受它就好了。”

“你怎麼能確定它是命運?”

北條夏樹用一種理所當然的散漫口吻,陳述道:“因為另一個我,把它寫在書上。”

電話那頭,頓時變得很安靜。

隻能聽到輕微的風聲,漸漸消熄。

太宰語調輕緩,反問道:“……被你個人意誌左右的命運嗎?”

——夏樹君,你還是那麼傲慢。

而北條夏樹全然不在意太宰話語中微妙的指責之意,就像太宰也不甚在乎他的想法。

他們的友情由於如出一轍的冷漠,雙方也都不會特地維護,常常顯得這份情誼若有似無。

相較於太宰治的想法,他那則猜測更加吸引人。

另一位平行世界的“北條夏樹”,為他寫下一段故事,給了他一張目的地不明的車票,指引他探索另一個低維世界的秘密。

動機不明。目的不明。

也許是有一些未能得償所願的遺憾,想讓另一位自己代為完成。

夏樹將這個可能性當作真實情況來推演,有些興奮地推測道:“嗯……那他是準備讓我做什麼?毀滅世界?不太可能。那太沒意思了。為什麼要以這種形式?他安排了什麼驚喜?”

“難道是想讓我遇見什麼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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