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哥譚”的高度評價,說明這裡的犯罪率居高不下,黑心店員試圖對某個人下手,恰好此時黑澤陣前去買了加料的食物飲料,他不幸中招被牽連,這也能解釋為什麼身上沒有任何痕跡——說到底,不是Gin下的藥,他根本沒打算下手。
原來錯怪他了。
這一解釋更為合理。
北條夏樹又翻了個身。
……但他還是覺得,是黑澤做的。
沒有強有力的理由支撐,更多是一種直覺。
很不巧,他那靈光一閃的直覺,突發性偏離事件,可持續性準得要命。
那如果真的是黑澤陣做的呢?
他應該試探,質問,憤怒,自此升起戒備,遠遠逃避,出手乾涉世界融合進程,爭取與對方老死不相往來。
捫心自問後,北條夏樹驚恐地想:“……但我不覺得生氣?”
於是,他現在更關心的是——“我為什麼不生氣,也不準備自此徹底遠離他?”
因為直覺也同樣告訴他,黑澤陣並未做出趁人之危的事情。
……雖然,莫名其妙往人食物裡放安眠藥這件事本來就很過分。
北條夏樹陷入思索。
他根本沒有深思,想法如同四散的煙花,到處打轉,並未深入剖析內心。
這是一種無知無覺中使出的逃避手段。
他想著想著,漸漸困了,睡意的枝條漸漸蔓上來,攪得人暈暈乎乎……
耳邊驟然響起太宰治的惡魔低語:“原來如此,你既然不是男同,那為什麼這麼激動?”
北條夏樹:“……”
!!!!
啊!!!!!!
他再度睜開眼睛。
是了。如果事實是他猜測的那樣,那為什麼不覺得生氣呢?再感天動地的父子情,包容到這個地步,也有些說不過去了。
北條夏樹糾結了好一會,突然起身,喊道:“喂。”
對方沒理他,正在桌前對著一筆記本電腦聚精會神。
他接著喊。
“Gin。”
“黑澤。”
“黑澤陣。”
“呱。”
“黑澤陣,快理我。”
……
“……阿陣。”
鬼使神差的,他喊出了這個稱呼。
而對方也驟然抬眼,精準地看過來。
北條夏樹覺得有些羞恥,但叫都叫了,也隻能硬著頭皮接著說下去:“你快過來一下,有重要的事情。”
黑澤單手合上電腦,神色極淡,不疾不徐地走到他麵前。
“下來點。”北條夏樹說,“平視我。看我。”
於是,銀發男人彎腰,緩緩湊近,一雙冷翠的綠眸盯著他的臉,瞳孔映出他的縮影,眼神冷戾而專注。
過近的距離,將一切細節放大。
他凸起的喉結,很輕地滾動了下,仿佛在極力壓抑某種渴望。
北條夏樹與他對視,手指悄悄收攏,抓緊手中的風衣。客廳相當安靜,他能聽見對方輕而又輕的呼吸聲。
一陣細密的癢熱自脖頸騰上臉側,心臟血液澎湃而出的聲響,愈來愈鮮明。
“不是吧。”夏樹幾乎有些頭暈目眩了,思維遲鈍,十分不情願地想,“我是不是……?”
就像他自己認定的那樣,被人注視時的狀態,是最能暴露人心的。
所以……?
是不是……?
一個危險的猜測被浪花推過來。
然而,黑澤陣下一步的動作,令他無暇再去深思那不願坦誠對待的想法。
對方單手捏住他的下頜,微微偏頭,臉頰貼得更近,清挺的鼻梁蹭過他臉頰,引來微微的癢意。
接著,嘴唇貼了上來。
他的唇也是溫涼的,然而吐息卻熾熱,動作生澀而熱烈。
這是個毫無章法的親吻。
北條夏樹:“……”
他愕然地瞪大眼睛。
足足過了一秒鐘,他才意識到發生了什麼,接著開始反抗,一邊竭力推開黑澤陣、一邊往後躲。
“你乾什麼?”北條夏樹驚呆了,以至於質問都顯得格外有氣無力,“……為什麼、要……?”
黑澤陣仍一瞬不瞬地盯著他,猩紅舌尖緩緩舔了下唇側,與淺淡的唇色對比強烈,有種莫名的蠱惑感。
多看一眼,就會被勾纏住。
明知危險,又想靠近。
“沒為什麼。”
他嗓音清寒,抬眼恣意,解釋得漫不經心——那根本不能稱之為一句‘解釋’。
“想這麼做很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