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洛身後的徐彬懊惱的低著頭:“洛哥,對不起。”
靳洛沒說話,他雙手插兜,頭發半濕還沒有全乾,迎著風站著,濕潤的黑眸眯著,身後跟了育才的一堆人,囂張又性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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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晚上做作業的時候,林文然有些心不在焉。她並不是第一次看到男生打架,以她跟楚風從小就認識的交情,這種事兒也算是見怪不怪。
可那樣的氣勢,那樣淡定的表情,那樣輕描淡寫又不容忤逆的聲音帶來的王者般的震懾力卻是她第一次見到。
用力的拍了拍臉,林文然努力甩開頭中那些亂七八糟的情緒,將重心放回到課本上,讀到李清照的——東籬把酒黃昏後,有暗香盈袖,林文然忍不住聳了聳鼻子,仿佛還能感受到那甜甜的香氣。
打架的事兒還是被捅到了教務處那兒。
一大早上,老師就把靳洛的母親文芬叫了過去訓話。
這次雖然沒打架,但校園周邊聚集的人太多,影響不小,秉著防患於未然的心裡,老師把擔憂擔心一股腦的跟文芬說了一遍,文芬自始至終都冷寒著臉。人都說男孩隨媽,靳洛簡直就像是從她臉上拔下去的,一模一樣,文芬打扮得體,精致淡妝,保養有加,典型的貴婦模樣。
站在教務處外麵,徐彬一臉的愧疚,“對不住,洛哥,這事兒都是我的錯,我該聽你的。”
靳洛冷哼一聲:“狗屁話。”
徐彬:“…一會兒我會跟阿姨解釋的。”
靳洛轉過頭看著徐彬,目光沉沉的,“廢話。”
徐彬:…
徐彬的下巴抿成一條線,懊惱的垂下了頭。老師的訓話結束,雙方的父母都陰沉著臉走了出來,徐爸最直接,上去直接照著徐彬屁股就是一腳,徐彬的身體誇張的向前跑了幾步,不以為意又習以為常,氣的他爸牙癢癢。
文芬則是深深的看了靳洛一眼,幾乎一字一吐的說:“你太讓人失望了。”
靳洛勾了勾唇,笑得冰冷:“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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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文然敏感的發現從教務室回來之後靳洛的情緒低落了很多。
即使是同樣的睡姿,即使依舊壓著那本軍事雜誌,但她卻還是感覺到了他氣場的不同。
數學課,劉洋把昨天作業的卷子發了下來,著重將錯誤集中的幾道幾何題掰開揉碎的講了講。為了避免再出現同樣的錯誤,她又在黑板上寫了類似的題目讓大家結對討論。
林文然看著黑板上的題目,又看了看趴著的靳洛,她低下了頭。
一直到下課鈴聲響起,靳洛都沒有動一下,課間操時間大家全都去操場上集合
了,徐斌知道他心情不好,跑到班長麵前說了幾句,班長宋橋聽著看著靳洛點了點頭。
幾分鐘的時間,偌大的班級就隻剩下靳洛一個人。
緩緩的抽出已經壓的半麻的胳膊,他身體向後,慵懶的靠在椅子上。黑板上的粉筆自己已經被擦去,靳洛盯著看著,目光茫然沒有焦距。
——你太讓人失望了…
滿腦子翻來覆去都是文芬的這句話,似天空籠罩的烏雲,如何努力也揮之不去,靳洛低下頭,手在桌子上用力的一錘,“砰”地一聲,空曠的教室發出巨大的響聲。
收回拳,被砸的歪歪扭扭的桌子咕嚕嚕的滑下了一個棒棒糖,靳洛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他怔了怔。
橘黃的棒棒糖,就那麼突兀的擺在那,有些幼稚有些傻氣的。
靳洛盯著看了一會兒,這麼傻乎乎的東西,也隻有那總是臉紅呆呆的同桌才會想到。嗬,當他是三歲小孩子麼?
做完課間操回到班級,因為運動的緣故林文然的臉頰微紅,她正拿著水壺喝水,就聽見身後的徐彬驚訝的聲音:“操,洛哥,這是什麼玩意兒?”
林文然跟著轉過頭一看,隻見靳洛依舊是趴在桌子上睡覺,隻是半側著臉的嘴上露出一小截…棒棒糖棍兒。一口水卡在嗓子眼上,她猛地咳嗽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