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林文然點了幾個清淡的菜,靳洛按照習慣吃的簡單,他難得的話多。
“你們學校一共三個食堂,南北西三食堂,南食堂要是麵食做得好,北食堂菜做得好,還有小火鍋,西食堂有川菜之類的,你胃不好,少吃辣的。”
“圖書館也有兩個,其中一個是本市最大的圖書館,館藏的書很多,有很多外國經典,你最喜歡可以去看。”
“後麵的灰色的樓是實驗樓,我估計著喬西那小子就在那兒,我不在,有什麼事兒你可以去找他。”
“旁邊那個藍色的房頂尖尖的是運動健身的地方,馬馬虎虎,過得去。”
…
靳洛一邊說著一邊看林文然,不一會兒,湯裡就泛起了漣漪。
林文然知道,靳洛之前肯定是提前來過,才能知道這麼詳細。
他打工已經很忙碌了,就連休息時間都少,可為了她…
心一疼,靳洛歎氣:“傻姑娘,我會總來看你的。”
“嗯。”林文然話雖然這麼說。理都明白,可就是過不了這個坎兒。
相聚的時光總是短暫,吃完飯,又陪著林文然坐了一會兒,靳洛準備離開了。
吻了吻她的額頭,又深深的看了一眼,靳洛轉身就走,腳下生風,一點都不拖泥帶水。
他害怕再看到林文然哭泣的樣子。
他更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泛紅的眼眶。
靳洛走後,林文然緩了好一會兒才擦乾淨眼淚,她拖著行李到了宿舍,一打開門,一下子圍過來三個女孩。
為首的一個女孩操著東北口音,短發,活脫脫一個假小子:“你就是老四吧,終於來了。”
她身邊的一個粉色睡裙戴著眼鏡的女孩瞅著她笑:“你來的好晚,我們早就到了,就等你了。來之前,按年齡拍了一下序,喏,這位是老大!”
東北短發女孩舉手,粉睡裙女孩拍了拍胸口:“我是老二,她是老三。”
老三是一個黑長發靦腆的姑娘,微笑的看著林文然,一直沒說話。
林文然點了點頭,伸出手:“大家好,我是老四。”
這自我介紹瞬間贏得了幾個人的好感,老大更是滿意:“太好了,人到齊了,姐妹們,多多關照,大學四年就靠你們了!”
室友的友好爽快讓林文然心裡舒暢了很多,她開始收拾行李。
年輕人總是熱鬨,大家嫌食堂人太擠就都買了方便麵蹲著一起吃,林文然來的最晚,她忙著收拾行李,三個人就嘰嘰喳喳的聊到男朋友了。
老大直截了當:“現在的男人都不行,一個比一個娘炮,還不如我爺們兒呢,我的理想就是在大學拐走一個純爺們兒!”
林文然捏著靳洛買的粉娃娃想,靳洛可是個純爺們兒。
老二吸溜著麵附和:“可不是,本來我高中也談了一個,結果人家一高中畢業就不是那麼回事兒了,暑假裡就旁敲側擊的打聽我家庭情況,我察覺了立馬踢了。”
林文然給粉娃娃梳個頭發琢磨,靳洛在這方麵還是很大男子主義的,出去如果她花錢,立馬瞪眼睛。
老三最文靜,她看著手機裡的韓劇憧憬:“是呀是呀,現在的男生,一個比一個不靠譜,還不如抱著我的歐巴解饞,嘖嘖,瞅瞅這大長腿。”
林文然給粉娃娃穿上了新裙子,不由的想起了高中升旗時,徐彬嘴裡的“我洛哥頭以下都是腿”的話。
三個人都評論了一番,停下吃麵,齊齊將目光投向了林文然。
沉默了半天,林文然不好意思的說:“我有男朋友了。”她覺得大家都挺坦誠的,什麼都不說也不好,林文然捏著布娃娃的臉,補充:“他是我見過最好的男生。”
狗糧三人組:………
最好的男朋友靳洛就沒有林文然那麼悠閒了。
他回到家後,連休息都顧不得了,拉著行李箱就要往機場走。
還好喬西良心發現,叼著餡餅,“走吧,爺送你。”
坐在車裡,靳洛四處看了看:“哪個公司讚助的?”
喬西握著方向盤一臉的驚訝:“你怎麼知道?”
靳洛淡然:“這車的內飾是黑色的,以你的性格,應該要騷粉色才對。”
喬西:…
一路狂奔,到了機場,總算沒誤了飛機,一直到飛機離開,喬西才鬆了一口氣。想想靳洛難得狼狽的樣子,他搖了搖頭,這愛情啊,真不是什麼好東西。
靳洛到學校的時候天已經黑了,接近七點,他才把入學手續辦完。
軍校跟普通的大學不一樣,進來之後就彆想隨便出去,在食堂裡,周圍的新生全都既緊張又興奮的議論著即將迎來的軍訓。
已經有一部分同學受不了這裡的空氣了,靳洛也添了一件薄外衫。
軍校的課程枯燥無味,總結一下四年的時間可以循環總結為:起床,早操,整理內務,洗漱,操課,午飯,操課,晚飯,點名,洗漱,睡覺。
不僅如此,這幾年,軍校實行跟部隊直接接軌製度,為部隊輸出優秀人才,所以就連站崗巡邏都是必備動作。
大家還沒開始,一個個就提心吊膽,果然,十一點半,學校就來了一個緊急集合號。
學生們一個個從睡夢中驚醒,得知要跑五公裡的噩耗更是要暈厥。
整隊出來,教官簡單的訓話完畢,開始了夜跑。
雖然有膽子報考軍校的,大多體能過關,但如今在冷風中一跑,操場上到處是呼天喊地的哀嚎聲。
主席台一側,雙手背著站著一位頗具威嚴的軍人,頭發灰白,軍裝整整齊齊,他在這所學校職教近三十年,這屆學生是他的最後一屆。
他身邊站著年輕的助教軍官,輕聲說:“蕭老,為首那個帶隊的就是靳洛。”
被稱為蕭老的男人仔細的看了看靳洛,黯然:“真像。”
靳洛毫不費力的跑著,冷空氣在耳邊呼嘯,周圍的景色就像是火山車一樣在眼前劃過,那一刻,他腦海裡想的都是在育才的塑膠跑道上陪著林文然跑步時的模樣。
也許是心有靈犀,林文然的電話突然進來了,靳洛偷眼一看,教官正顧著對著幾個落隊的人吹口哨,拿出早就準備好的耳蝸藍牙耳機隱蔽的戴上,靳洛沒有說話。
電話那邊,是林文然小心翼翼的聲音:“你到了?”
沒有回應聲,隻有靳洛急促的呼吸以及時不時的口哨聲回應。
一瞬的,幾乎是在一瞬間,林文然熱淚盈眶。
直到這一刻,她才恍然,他們是真的分開了。
再不可能像是高中那樣朝夕相處膩在一起了。
就連見一麵都成了奢侈的期望。
兩個人都不再說話。
靳洛突然變得暴躁,他加快了步伐,任冷風割裂麵龐,任夜色彌漫雙眼。
一直到五公裡結束,大家累的狗一般退場,靳洛才躺在冰涼的草地上。
他雖然看不到她。
但心卻在抽痛。
一定是她哭了。
過了許久,靳洛呢喃低語:“彆哭,寶寶,我抱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