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袁家。
徐耀親媽袁夢的養父母家。
袁州在國外忙了大半年,剛倒完時差,下樓就被父母老生常談了。
“你這兩天在家休息就彆往外麵跑了,明天我約了老姐妹帶她侄女來家裡,你正好也見一見。”
袁州一聽就無奈了,“媽,你這是讓我休息,還是讓我受罪?”
袁老先生用力放下茶杯,“你媽費心為你安排,你不領情就不領情,說的什麼話?”
“我的錯行了吧?”
這沒誠意的道歉讓袁老太太瞪了他一眼。
袁州笑道:“彆說我了,不是說我姐家孩子找回來了嗎?你們見了,怎麼樣?”
說起這件事,袁老先生就哼了一聲,不怎麼高興的樣子,袁老太太歎一口氣,“還沒見著呢。”
“為什麼?我姐不讓你們去看?那孩子有什麼問題嗎?”
袁州驚訝。
袁老太太說:“你也知道那孩子被姓王的故意……哎。你姐說他膽子小,嚇壞了,現在情緒不太穩定,等過陣子再帶他回來看我們。”
“都三個月了還不穩定,確定是膽子小的問題嗎——”
袁州正說著,家裡的座機響起來。
袁州看了一眼來電顯示是本地座機,接起來,“哪位?”
“先生您好,這裡是東城派出所,請問您是——”
袁州聽到“這裡是”就想掛掉電話了,以為是推銷電話,話筒離開耳朵才聽到“派出所”三個字,又把話筒放回去了。
“不好意思,剛才沒聽清,您說您是哪位?”
袁州一邊問,一邊對詢問地看過來的父母搖了搖頭,示意過會兒說。
電話那邊是個中年男人,“我是東城派出所民警大隊的隊長高勝利,警號****。請問是徐耀徐同學的外公家嗎?他母親叫袁夢。”
“是,我是他舅舅。他怎麼了?出什麼事了?”
袁州皺眉。
袁家夫妻相視一眼,驚訝又著急。
“是這樣。徐耀同學今天在學校和同學發生了一些衝突,徐耀同學報了警,現在在我們派出所,不知道您父母在不在家?還要請他們過來一趟,配合一下工作。”
電話裡,民警隊長說。
袁州疑惑道:“怎麼打到這裡來,聯係不到我姐和我姐夫?”
民警隊長道:“不是,已經聯係上了。隻是除了打架的事,徐耀同學還報案說他被父母虐待,堅持要請他家長的家長,也就是他母親的父母來一趟,看看能不能調解這件事。”
“……你說什麼?”
袁州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是這樣……”
“我來說。”
“袁先生,讓徐小同學自己和你說吧。”
電話那邊換了人,一個聽起來嗲嗲的夾子音在袁州耳邊響起。
“您好,我是徐耀。”
“我是袁州,我是你舅舅,雖然還沒見過,但你應該聽說過我。”
袁州想溫和地展開對話,好問孩子具體發生了什麼事,聽到徐耀下句話,卻被噎住了。
“沒聽說過,沒人和我說起你。麻煩把電話給袁夢女士的父母,謝謝。”
聽著是軟軟的夾子音,但語氣卻很冷。
袁州眉頭皺的更緊了,“有什麼事,你和我說也一樣。”
“那好,麻煩您讓袁夢女士的家長來一趟東城派出所。徐發先生的家長不在了,我隻好勞煩您父母,請他們務必到場。否則,我隻能請求國家主持公道,訴諸法律了。您聽明白我的訴求了嗎?”
“……明白。”
袁州的表情變得一言難儘。
“謝謝,我等他們來。”
那邊乾脆地掛了電話。
袁州放下話筒,捏了捏眉心,問老太太:“媽,你剛才說,那孩子膽子小?”
這是膽子小???
沒和袁老太太細說,袁州叫上袁老先生一起去了派出所,路上才說明了情況。
袁老先生的臉色就不太好看了,“袁夢到底在乾什麼。”
到了派出所,就看到大廳聚集了一群家長,鬨哄哄的。
“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嚴懲!必須嚴懲!”
“你們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退學!讓他退學!我兒子不能和這種瘋子在一個學校!”
“讓他滾出來!”
籃球男孩的家長把桌子拍的砰砰響。
袁州左右一看,除了家長和安撫的民警,並沒有孩子在。
“你們是不是徐耀的家長?”
看到他們來,籃球男孩的家長立刻看過來,但見到袁家父子一身貴氣,身邊還跟著兩個保鏢一樣的人物,氣焰就矮了三分。
但是自家孩子被打了那樣的地方,幾位家長都是急火攻心,費子翔的媽媽語氣很衝地問道。
袁家父子沒有理會她。
“袁董,袁總。”
發生這樣的事,袁州自然找了律師。
律師早一步過來了解情況,此時,急忙迎上來道:“基本情況我已經了解了。”
“小少爺現在單獨在裡麵的問詢室,未成年需要家長陪同做筆錄,還沒有展開問話。
不過二位放心,我問了,小少爺受了一些驚嚇,有些虛脫低血糖,好在沒有受傷。
警官調取了事發現場的監控,是那些男同學用籃球砸小少爺,小少爺才會奮起反抗,就是……打的位置有些不好處理。
萬幸的是,小少爺力氣不大,我和醫院那邊確認了,沒有造成功能性的傷害,傷檢最多是輕傷。
另外就是,徐先生和袁女士還在趕過來的路上。”
袁老先生皺眉,對袁州說:“給你姐打電話,問問她什麼時候到。”
袁州拿手機,一邊問律師:“他打哪兒了?”
律師表情古怪了一瞬,咳了一聲說:“第一性征。”
“?”
袁州都驚了一下,袁老先生原本冷視那些家長的目光一頓,收了回來。
這就……
“爸?小弟?你們怎麼來了?”
沒等袁州電話打出去,徐家人來了。
徐父徐發,徐母袁夢,徐家大兒子徐盛都在,見到他們,快走過來。
徐父尷尬道:“爸,孩子不懂事,怎麼還勞動您。”
袁老先生不高興道:“你這是什麼話,孩子受了欺負不該反抗嗎,怎麼就是不懂事了?”
徐發沒想到他會教訓自己,頓時訕訕。
袁夢不滿道:“爸,他打架都鬨到派出所來了,他還有理了?”
“媽。”
眼看外公臉色更不好,徐盛連忙阻止母親說下去,問候道:“外公,舅舅。”
“是徐耀同學的家長嗎?”
一直在查看監控的民警隊長得到通知找過來。
“我是,我是他爸爸。”
徐發連忙說。
民警隊長掃了他們一眼,看向年紀最大的袁老先生,“請問,是徐耀同學母親的家長嗎?”
“我是,我是他外公。”
袁老先生忙說。
袁州也說了一句,“我是他舅舅,我們通過話。”
“什麼意思?”
袁夢聽著覺得不對。
徐家父子也互相看了眼,徐盛問道:“警察同誌,是你們特意找了我外公過來嗎?”
民警隊長看了看他們,心裡也稀奇,他從業二十年,也是第一回遇見孩子告家長虐待找家長的家長過來派出所說理的。
“這個等會兒再說,既然人都到了,我讓人帶徐耀同學過來。”
民警隊長喊人去叫徐耀,自己留下對抱怨的其他家長喊道:“各位家長,都冷靜一下,看一下這段事發現場的學校監控。”
民警隊長讓技術同事把放映室打開,把那些男生用籃球戲耍徐耀,並且大肆嘲笑的監控放出來。
雖然沒有收錄聲音,畫質也很模糊,但這些男生欺負人同學,嘲笑戲弄的舉動都清楚明白。
“太過分了,這是校園暴力!”
徐盛看的非常生氣,看向代表學校的教務主任和徐耀的班主任,指責道:“你們學校怎麼管的?這樣你們都不管,讓我弟弟受欺負?!”
“天呐,怎麼會這樣,他怎麼都不告訴我他在學校受委屈了。”
袁夢驚訝又難過,眼睛都紅了。
徐父氣得拍桌,瞪向那些家長,“你們還好意思對我兒子喊打喊殺,我告訴你們,現在是我要追究你們的責任!”
籃球男孩的家長們麵麵相覷。
費子翔的□□厲內荏道:“我家孩子是有不對的地方,但是同學之間開一個玩笑,也沒有真的打到他,他怎麼,怎麼能往那種地方打?要是我兒子被打壞了,你們怎麼賠?”
“兒子!”
監控放到徐耀把籃球砸任查臉上,任查媽媽臉色大變。
任查爸爸怒道:“怎麼回事?我兒子沒動手,還幫忙攔著,關心這個同學,他怎麼亂打人?”
隨後就是費子翔一群人圍著徐耀,然後突然捂著□□,倒地翻滾的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