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第 73 章(1 / 2)

太子和大阿哥兩個在打架,也不能說打架吧,是大阿哥來找太子切磋。

兩□□拳到肉,拳拳帶風,一個比一個手下不留情。

大阿哥將太子打的躬了腰,然後看著他,怒道:“虧他對你這麼好!”

“你能安心嗎?”

太子一雙眼眸烏沉沉,沒有說話,隻是緩了緩之後,提拳又向大阿哥而來,像是要將所有這段時間累在心底的陰鬱宣泄而出,又或許是覺得此時身上的疼痛反而能讓自己舒服些。

就是在這個時候,胤祚那邊來找太子的人,打斷了兩人的這場‘切磋’。

“六阿哥說想太子殿下了,想讓太子殿下過去一趟。”

太子愣在了那裡,心中又軟又澀,還有一種無地自容之感。

而大阿哥愣了一下之後,則看向太子目光譏誚。

太子和大阿哥的‘切磋’並沒有切磋到臉上去,太子並沒有耽擱,在聽到來人的話之後,便往胤祚這裡來了。

隻是腳步匆匆的太子進了屋,聞著濃鬱的藥味兒,看著躺在床上的胤祚,一時卻無法再挪動腳步了。

還是胤祚先道:“太子哥哥不要傻站在那裡,太子哥哥坐我邊兒上。”

小少年說話依然給人一種輕快輕鬆的感覺,隻是卻沒有了往日裡那種蹦跳明朗的生命力,而是給人一種虛弱感。

讓人心痛不已。

太子往胤祚那裡走去,按照胤祚手掌輕拍的地方,坐在了他的床邊兒。

太子一坐下,就被胤祚抓住了手,“太子哥哥前天沒有來,昨天也沒有來,若是我不找,太子哥哥今天也不來。”

“一直在屋子裡好無聊。”

“我想太子哥哥了,太子哥哥不想我。”

小少年向他太子哥哥小小抱怨著,但這種抱怨裡又有一種讓人心軟的一塌糊塗的親昵。

“不是。”太子憋出了這兩個字,字眼裡聲音微微有點沙啞。

太子捏了捏胤祚的手指,小少年的手還沒有完全長大,還殘留有小孩兒的柔軟感覺,但是指腹上已經被磨出了一層薄繭。

可是他以後再不能上馬拉弓射箭了……

太子將眼睛中氤氳的水汽眨了一下又壓抑回去,心疼和愧疚壓的他喘不過氣來。

“是太子哥哥對不住你。”太子艱難道。

胤祚惆悵,就知道太子哥哥會這樣。

看著垂目不敢看他的太子哥哥,胤祚勾了勾太子的手指,想了想又晃了晃他的手:“太子哥哥彆這樣。”

“你是我哥哥,我知道太子哥哥疼我,這件事和太子哥哥沒有關係。”

“太子哥哥不要這樣自責了。”

但是即使胤祚和太子這樣說,太子也依然愧意難解的,就像大家所想的那樣,索額圖所行之事還不是為了他這個太子的?他又怎麼能算全然無辜呢?

胤祚見他太子哥哥依然周身氣息沉重,歎了口氣道:“太子哥哥知道的,胤祚最喜歡看見太子哥哥開開心心的了。”

“太子哥哥難受的話,胤祚也心中不好受。”胤祚的聲音軟軟的有點低。

這句話讓太子的心更是軟澀的難受,眸中差點又濕潤。但是縱然心中各種情緒濃烈起伏,可太子緩緩吸了口氣,調節自己,他不能讓病中的弟弟為他多費心神了。

太子閉眼,學著胤祚小時候那樣,低頭在胤祚的額頭上和他貼了貼額頭,暖暖的相觸終於讓他這些日子的陰鬱還有剛才各種濃烈的情緒如被暖風輕輕吹過一般,給短暫地安撫了下來。

胤祚伸出手,在太子的後背上拍了拍:“太子哥哥不難受。”

太子起身:“嗯,哥哥知道了,哥哥現在好多了。”

太子還向胤祚揚了下唇,證明自己情緒好了許多,然後對他講:“這幾日無聊了?那太子哥哥給你講點兒故事。”

胤祚很捧場:“好啊好啊。”

太子看的都是正經書,但是正經書裡也有很多故事,像那些史書裡也有很多有趣的故事的了,太子講故事也不用看著書,在腦子裡一翻就順手拈來了。

特意挑的有意思的講,特意往有趣了講,然後胤祚果然愛聽,隻不過是聽到很有趣的地方笑了起來,一笑就渾身都疼。

驚的太子連忙住了嘴,不敢給他講了。

見太子哥哥又變的小心翼翼起來,胤祚道:“還不知道太子講東西也能這樣風趣有意思,果然以前都在敷衍我,以前太子哥哥給我講課時講的可沒有這樣好玩。”

被胤祚這樣說,太子手指癢癢,想敲他腦門,不過最終隻是手指動了動。

“等過幾日太子哥哥再給我講這樣有意思的,到時候我就能聽了。”

“現在先給我講一般有意思的。”

太子道:“好,給你講。”

俊秀貴氣的少年聲音清朗卻又緩緩有柔意,聽著讓人很舒服,而躺在病床上的小少年也聽的雙目炯炯有神,濃鬱藥味的房間裡在夕陽之中靜靜流淌著溫馨。

大宮女給太子添了茶,給六阿哥添了補湯,又悄悄退下,沒有打擾,隱約聽見小少年抱怨又是補湯,想喝東宮裡酸酸甜甜的果汁兒了。

現在胤祚無論想要什麼,太子就算沒有也恨不得去給弄過來,但是還是哄了人喝補湯,至於果汁兒,太醫說不能喝他也不敢給。

太子走的時候,胤祚對太子道:“明天還要來看我啊。”

太子微微彎了唇,給他掖了掖被子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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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阿哥中毒,朝堂上半個月都沒有放晴,而一代權臣索額圖竟然就此落幕,讓無數人看的唏噓。

而與此同時,親近大阿哥那一派的人則偷著樂,至於惠妃宮裡這些天更是按捺著心中喜悅。

大家皆以為此事隨著索額圖家的倒落也算進入了尾聲,但哪裡知道並非如此。

不僅忙朝中之事,還要天天空出時間去胤祚那裡的康熙,也已經有半個月的時間沒有心情進入後宮了。

而今日他卻往惠妃宮裡而去,隻不過是明黃色的身影攜帶了風雨,半個時辰之後,惠妃被禁足於宮中,解封之日未有期限。

卻原來雖然索額圖是幕後之人,可卻也並非隻有他而已。

那位老宮女作為一個在宮中多年被冷落遺忘的釘子,已然被惠妃給收買了的,所以才有了年初和索額圖那邊的聯係,也所以有了索額圖的意料之外,供出索額圖之事。既毀了胤祚,又折了太子的一臂,好一個一石二鳥之計。

當然索額圖也一點兒都不冤,若非索額圖本身就有壞心思,也不至於那邊稍一蠱惑,甚至不用蠱惑,就誘得索額圖出手。

在惠妃被禁足了之後,朝堂上親近於大阿哥一係的人也有很多紛紛被黜落了。

而宮內宮外的局勢也再次緊張了起來。

太子和大阿哥之間的切磋又再現,隻不過是這次是太子找的大阿哥,而更加憔悴的人也便成了大阿哥。

沒有外人在,兩位最尊貴的皇子打的毫無形象,大阿哥倒在地上,看著太子道:“好,現在是你可以指責我了。”

但即使其中有惠妃之事,太子的愧疚也並無法減輕,他沉默了一會兒對大阿哥道:“你不可因你額娘之事怨他。”

“你額娘該罰。”

“孤隻覺得皇阿瑪罰輕了。”

大阿哥眼睫顫了顫無話可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