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橙斷句沒斷完,韓限連大氣都不敢喘,“試什麼?”
“——做兄弟。”
韓限心中一塊大石落地,“嚇我一跳,那還不好辦。”
江橙反問:“那你以為試什麼?”
“可能被那幾個gay嚇慣了,我以為試……”
“試什麼?”他逼問。
韓限為難:“不太能播。”
江橙:“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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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完一天最後一節課,江橙照常去小賣部買了瓶脈動回宿舍。
從上午到現在,他滿腦子仍然充斥著韓限是直男還是gay的問題。
根據他多年鑒gay經驗,直覺告訴他是直男,可私心希望不是。腦子裡的兩個人打得熱火朝天,一個說萬一呢,一個說大哥醒醒,你被直男傷害得還不夠深嗎,還往火坑裡跳?
再碰直男,你就是全世界最大的傻逼。
江橙深呼吸一口氣,剛想下定決心,腦海裡又浮現出那張臉。
可是這個他是真喜歡。
真喜歡。
真的。
啊啊啊!
喜歡得甚至他覺得,哪怕隻睡一覺,這輩子也無憾了。
讓他從此剃度出家,再也不入紅塵都沒問題。
而且既然讓他假扮男朋友,說不定不是直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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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橙到宿舍樓下剛好喝完脈動,隨手旁邊垃圾桶一扔。
樓上某間男寢傳來濃鬱的火鍋味和嘰嘰喳喳的吵鬨聲。
不用想,肯定是他們宿舍。
還能有誰的聲音像許恒這小子這麼娘炮。
他噔噔噔爬上三樓,那股火鍋味和辣椒粉味兒直衝天靈蓋。
插鑰匙打開門,煙霧繚繞得差點以為自己誤入了蟠桃園。
他皺著眉頭撥開一串煙霧,走了進去,直接被嗆出了眼淚。
嗯,裡麵還真有幾個猴子。
“橙哥今天怎麼來這麼晚,我們破冰行動都進行一半了。”許恒叼起一塊鴨血咕囔著。
“哦,今天老師拖堂。”
江橙放下書包,去廁所洗了下手出來,愣是沒敢往韓限那個方位看。
因為短短幾小時內腦補了幾百種姿勢的江橙,實在是沒臉。
“江橙,坐我這兒吧?”
江橙一怔。
韓限拍了拍身旁的小馬紮,又說:“坐我旁邊吧,寬敞。”
沒什麼的。
就自然點。
隻是他自己心虛罷了。
江橙猶豫了一下,乖乖坐上了小馬紮。
江橙掃了一圈周圍人,不僅有許恒和張馳兩個,還有幾個隔壁宿舍的串門。當然江橙對他們也隻是眼熟,沒有講過話。
略微有些尷尬。
“今天的主要任務,是歡迎我們的帥哥新室友,”許恒舉起飲料杯對著韓限,“來,一起乾了!”
兩人一飲而儘,幾個人心照不宣地開始閒聊。
張弛:“限哥,你看你一來,我們宿舍直接出倆絕世帥哥,這出去多有麵子。”
韓限一邊倒飲料一邊擺手,“什麼帥哥,就一普男。”
“這還謙虛上了,”張弛滿頭問號,“你要是普男,那我必然在山海經裡留下濃墨重彩的一筆。”
韓限用肩膀頂了下江橙的,“這不是,跟江橙還是沒法比嘛。”
……反諷是吧?
“哎說真的韓限,”許恒露出了順藤摸瓜的爪牙,“你之前室友到底怎麼回事啊?這個方便說嗎?”
問到點子上了。
張弛:“對啊限哥,能不能分享一下,我們太好奇了。”
江橙夾一塊鴨肉扔進張弛碗裡,“一天到晚就知道八卦,吃你的。”
張弛:“橙哥看你這正經人,要不先去小孩那桌?”
應該去小孩那桌的是你們。
韓限表情一變,垂下頭,握著飲料在半空中畫圈,眼裡似乎充滿了故事,“說來話長。”
幾個聰明蛋子已經拿上了瓜子翹首以盼。
江橙也悄悄豎好耳朵,生怕漏掉什麼細節。
“也沒什麼,就是沒想到一個宿舍全是gay。”
全是?
那也就是說……
“當然,除了我。”
好的。
懸著的一顆心終於安詳地死了。
張弛:“媽呀,雖然咱們這地是灣仔碼頭,但也不至於全跑你宿舍去了吧哈哈哈哈,太慘了。”
“他們裝得挺好的,一年了我都沒怎麼發現,”韓限繼續說,“我也沒想到我會這麼慘。”
江橙戰術性喝飲料。
“虧我還把他們當朋友,結果他們居然隻想找機會騷擾我。”
江橙額角沁出大顆汗珠。
“還聯手給我下藥。”
江橙頭暈目眩。
張弛同情道:“我的天,你太慘了哥,心疼你。”
許恒:“這幾個死gay,怎麼這麼不要臉!你把他們當朋友,他們居然隻想上你?!要是我,我就一輩子住在崆峒山了!呸!不要臉的死gay!”
江橙:謝謝,不要臉的死gay在此。
其他人也跟著附和:“你這脾氣也太好了哥,要我直接把他們打到媽都不認。”
“我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也不知道到底哪裡招他們喜歡,挺納悶的。”
這還用問!
你從頭到腳都招他們喜歡!
“那……”江橙試探性地問,“你有被他們,怎麼樣嗎?”
江橙悄悄屏住呼吸,生怕聽到一絲承認的語氣。
“當然沒,我哪有那麼弱,我根本沒讓他們靠近我。”
江橙總算放了點心。
“不過,如果再有一個gay成為我室友,我……”韓限不自覺握緊了拳頭,脖子上暴起的青筋若隱若現。
江橙狠狠咽了口口水。
這一刻,他仿佛看見了自己一片黑暗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