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猴抓著門框不鬆手:“我不走,我在家等我爸媽。”
李聞有點同情的看著他:“泥猴啊,你爸媽現在可能遇到了一點問題。不過,模樣變了,人沒有變。還是你爸媽。你仔細看看相冊,他們和你爸媽其實長得一樣。”
泥猴固執地說:“他們不是我爸媽。”
泥猴臉色漲紅,氣鼓鼓的,聲音越來越大。
錢院長忙安撫他:“行行行,不是你爸媽。不過,就算不是你爸媽,你也不能上來就殺人啊。”
泥猴忽然驚恐地向李聞身後看了一眼,然後躲到牆角,低著頭不說話了。
李聞回頭一看,侯水和潘立春,正一臉煞氣的站在自己身後,他們兩個伸出手來,做出一副要掐脖子的表情。
李聞嚇了一跳,轉身一板磚拍在侯水頭上。
侯水的臉頓時被打扁了,脖子歪在肩膀上,像是斷了。
泥猴看見這一幕,尖叫了一聲,暈倒在地。
至於潘立春,她也驚恐地看著李聞,拽著侯水接連向後退了幾步。
李聞嗬嗬笑了一聲,對錢院長說:“果然是鬼啊。”
錢院長麵色蒼白,緩緩地伸出大拇指來:“你牛。”
李聞提著板磚,幽幽地問侯水和潘立春:“想害我們?”
潘立春使勁搖頭。
李水指了指泥猴:“想害他?”
潘立春忽然嗚嗚的哭起來了:“我們沒有惡意,隻是想回家看看孩子。”
兩個水鬼也不逃跑了,乾脆坐在地上。
據他們說,他們是在回鄉的路上,不慎落水,被淹死了。
泥猴雖然九歲了,但是缺少父母的照顧,有很多事都不明白。他不知道自己的父母已經死了,或者不願意接受父母已經死了,所以整天哭個不停。
兩個水鬼於心不忍,偷偷跑回來陪著泥猴。
沒想到這個舉動,卻把泥猴給嚇到了。他們本來打算離開的,但是李聞和錢醫生來了。他們聽說能給泥猴爭取到捐款,所以留了下來。想搞定捐款的事之後再走。
錢院長聽到這裡,歎了口氣,對兩個水鬼說:“生老病死,他早晚得麵對。還是跟他解釋清楚吧。長痛不如短痛,總這樣下去,這孩子真得精神失常了。”
兩個水鬼點了點頭,然後慘然一笑:“可以的話,帶他去我們墳前看看吧。跟他講清楚。順便給我們燒張紙。”
李聞苦笑了一聲:“讓我們告訴他,他的父母已經死了?那可真夠殘忍的。這孩子整天抱著相冊,心裡一定挺想你們的。”
說到這裡,李聞心中一動:搶走泥猴最珍愛的東西?難道這意思是說,告訴他,他的父母已經死了?再也見不到他們了?
原來,這才是任務的本意。
李聞點了點頭,然後對兩個水鬼說:“你們葬在什麼地方了?我和錢院長,帶他去你們的墓地。”
水鬼說:“白天我們不方便出來。現在就去吧。”
李聞和錢院長沒有異議,兩個人都想早點辦完事離開。
泥猴暈倒之後,就一直在睡覺。可能他最近太疲憊了,睡得很香。李聞也沒叫醒他,把他背在身上了。
兩個水鬼在前,李聞和錢院長在後。一行人出了村子,向外麵的農田走去。
路上的時候,他們經過了一條河,河挺寬,上麵架著一座繩索和木板搭起來的橋,踩上去搖搖晃晃的。
李聞忽然笑著說:“聽人說,水鬼死了得找替身。你們兩位有這想法嗎?”
侯水笑了笑:“封建迷信,都是假的。”
這時候,錢院長捅了捅李聞,笑眯眯的說道:“你瞅瞅,祖傳的盲人,沒聽說這東西能祖傳。”
李聞低頭,發現錢院長遞過來一張照片。是從相冊中取下來的。
照片中有一間按摩店,名字叫祖傳盲人按摩。
侯水和潘立春站在門口,笑容可掬,兩人都戴著墨鏡,穿著製服。
錢院長小聲說:“這倆人長得挺老實,沒想到還會騙人呢。你看見沒有?盲人按摩。”
李聞忽然站住腳步,不肯再向前走了:“不對勁,他們可能真的是盲人。你還記得嗎?其他的照片,他們沒有戴墨鏡。但是雙眼無神,根本沒有看鏡頭。”
錢院長愣了:“彆鬨,他們明明能看見人。”
李聞說:“那隻有一種可能,他們真的不是泥猴的父母。”
說到這裡,兩人猛然發現,一直走在前麵的侯水和潘立春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