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猴戀戀不舍的,一直把他們送到了村口,然後看著朱標的車屁股,很久都沒有回頭。
錢院長有點吃醋,小聲嘀咕:“我昨晚上出生入死的幫他,這麼快就被人拐走了?”
李聞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說,做人不能太小氣。你把破水槍換成恐龍玩具。把你那一根棒棒糖換成一把棒棒糖。咱們昨晚上就不用受罪了。”
錢院一本正經地說:“李聞,如果一切都要向金錢看齊的話,說明這個社會病了。”
這時候,趙奶奶悄悄走到李聞和錢院長身邊:“剛才他們在這,我沒敢說。我把泥猴留下來,是想讓他去招魂。”
李聞嚇了一跳:“什麼?”
趙奶奶說:“他爹媽,是死在外麵了。按照我們這的風俗,得招魂,不然找不到回家的路。更何況他們兩個眼睛不管用,沒人叫他們的話,恐怕連紙錢都收不著。”
李聞為難的說:“一定要泥猴去?”
李聞費了不小的力氣,總算讓泥猴相信了,他爸媽不在世間了。趙奶奶可好,又來一出招魂,萬一把泥猴的舊病勾出來,那就麻煩了。
趙奶奶說:“這裡的風俗,得是親人去。其實沒你們想的那麼可怕。就是去出事的地方,燒張紙,然後一路回家就行。親人的鬼魂要是在附近,就跟著回來了。”
“本來我早就打算帶著泥猴去,但是我住院了。而且我年紀大了,路又遠,也不方便。你們不是有車嗎?今天晚上勞煩你們,開車去行不行?就在鎮上,一個鐘頭就能打個來回。”
李聞和錢院長沒辦法推辭,點頭答應了。不過李聞囑咐趙奶奶,儘量不要跟泥猴說太多封建迷信的內容,就像是普通的祭奠好了。
趙奶奶答應了,然後邀請李聞和錢院長晚上去她家吃飯。
吃過晚飯之後,大家就上了麵包車,按照趙奶奶提供的路線,向事故地點開過去。
路上的時候,李聞有點鬱悶。本來侯水和潘立春就要報複自己。現在好了,這不是主動送上門去嗎?
不到半個小時,事故地點到了。
趙奶奶沒有騙人,所謂的招魂很簡單,確實隻是燒紙而已。
泥猴作為死者的至親,也被叫下來,蹲在地上燒紙。
泥猴忽然問:“紙錢是燒給我爸媽的嗎?你們不是說,人死了之後,就永遠消失了嗎?為什麼還燒紙錢?”
李聞說:“紙錢是燒給活人的。讓活人求個心安。現在人死了,什麼也不做,有點說不過去吧?就通過燒紙錢的方式,寄托哀思,和外國人墓前獻花一個道理。”
泥猴哦了一聲。
趙奶奶一臉無奈的看著李聞,過了一會,她把李聞拉到旁邊,小聲說:“咱們在招魂呢,你這麼說,不怕死人怪你?”
李聞小聲說:“我也是為了泥猴好。”
趙奶奶一副“我可沒看出來”的表情。
李聞也沒辦法跟她解釋,如果把前因後果說出來,可能會把老太太給嚇著。
燒完了紙之後,大夥就上了車。趙奶奶避開泥猴,偷偷對錢院長說,把車開慢點,免得死人跟不上。
錢院長說:“你放心吧,他們肯定能跟得上。”
趙奶奶愣了一下,也就深以為然的點了點頭。畢竟……來的時候這車熄了十幾次火,確實快不到哪去。
走走停停,搖搖晃晃。泥猴和趙奶奶坐在後座上睡著了。
李聞也被搖的有點累,開始犯迷糊。
這時候,錢院長忽然捅了捅李聞:“有情況。”
李聞向周圍張望了一眼,一切都很正常,納悶的問:“什麼情況?”
錢院長指了指車載收音機。
李聞聽了聽,收音機裡麵有一個知心姐姐,正在接聽熱線電話,一會勸告早戀的初中生,一會勸說鬨矛盾的小情侶,一會勸解婆媳關係。
業務範圍很廣,挺忙碌的。
錢院長見李聞不解,隨手扯了收音機一把,拽出來好幾根斷線:“這收音機早就壞了。”
李聞頓時心中一緊。
與此同時,知心姐姐的聲音不見了,變成一個冷冰冰的男聲:“我眼睛看不見,可我知道你在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