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長搖了搖頭。
李聞嗬嗬笑了一聲：“彆裝。”
院長沉默了一會，低聲說道：“大概猜到了。”
李聞嗬嗬一笑：“說來聽聽。”
院長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不過最終還是咬牙說道：“本來我也沒猜到它的來曆，但是你讓趙靜靜上四樓，我大概就明白了。一年前，趙靜靜曾經在四樓出過事，未出世的孩子不幸夭折了。”
李聞說道：“果然當院長的都是聰明人啊。那你再猜猜，鬼兄心有不甘的原因是什麼？”
院長沉默了一會，沉吟著說：“馬倩已經死了，它也算報過仇了，為什麼還不甘心？”
李聞伸手摟住院長的肩膀：“當年那件事，你覺得怪誰？”
院長向周圍看了看，然後對小喬說：“姑娘，把你的手機放下行嗎？”
小喬哦了一聲，把鏡頭換了個方向。
隨後，院長才低聲對李聞說：“這事我隻跟你說，你彆到處亂傳啊。當年那件事，馬倩的責任大一點。”
李聞無奈的說：“你這麼鬼鬼祟祟的乾嘛。”
院長乾笑了一聲：“這種事不能聲張，萬一被人傳到網上，會有麻煩。”
李聞說：“既然你覺得，當年的事錯在馬倩，為什麼處罰趙靜靜？”
院長攤了攤手：“你以為我想這樣？可不這樣，怎麼平息輿論？怎麼哄走馬倩的家人？醫院賠了幾十萬，這些錢我可沒有讓趙靜靜出，夠意思了好嗎？”
李聞指了指不遠處的胎兒：“但是它覺得不夠意思。”
院長的臉色一白，瞬間明白怎麼回事了。他點了點頭，感慨說：“舉頭三尺有神靈啊，有些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鬼也知。瞞過自己的良心容易，瞞過無辜的冤魂難。”
李聞打斷他：“行了，彆感慨了。該怎麼做知道了吧？”
院長點了點頭，看了看表說：“現在是淩晨三點。要召開員工大會給趙靜靜平反的話，需要半個小時準備。”
李聞有點頭疼：“不用了，心意到了就行。你去給他道個歉，態度誠懇點。”
院長點了點頭。
他很害怕，但是畢竟是院長，見慣了大風大浪，知道有些事不得不做。
於是他咬著牙走到胎兒麵前，深深的舉了一躬，滿臉深情的說：“當年的事，是我們錯了。隻想著儘快平息問題，沒想過傷害了真正善良的人。令親者痛，仇者快，讓無辜的人受到煎熬。我很慚愧。”
院長說的情真意切，甚至流下眼淚來。
小喬忍不住把鏡頭對準了院長。
在場的所有人都點了點頭，覺得院長挺真誠的。
胎兒慢慢的飄到院長跟前，他的身軀變得越來越大，最後和院長身高持平。
一個一米七多的胎兒，看起來格外恐怖。
院長兩腿打顫，恨不得立刻扭頭逃跑，但是他忍住了。他努力擠出笑臉來：“你……你能原諒我嗎？原諒我們醫院？”
胎兒把嘴湊到院長耳邊，咧嘴嘿嘿笑了一聲：“我不相信你。當初你跟馬倩的家屬道歉，也是這麼真誠，也流了不少眼淚。”
院長終於支撐不住了，兩腿一軟，坐倒在地，一臉無助的看著李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