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麵傳來男人的哀嚎聲,房間外麵傳來女人焦急的拍門聲。還有劉忙的感慨聲:“兄弟,你太猛了。四舍五入,你這算是兒子打老子啊。”
李聞也懶得搭理他們,一邊打人一邊看手機,可是情感值始終卡在299,死活上不去。
很快,李聞打累了,這才氣喘籲籲的停手了。
男人早就被打服了,瑟縮在牆角,一言不發。
李聞有點納悶:再打的話,人就要死了。難道求不得這麼狠?不對啊,如果想要他死的話,直接讓我殺人不就行了嗎?
最後李聞的目光落在了“痛斥”兩個字上麵。求不得的意思,好像是要以理服人啊。
於是李聞在旁邊坐了下來,對男人說:“兒子丟了。你卻在這喝大酒,合適嗎?”
男人被李聞打了一頓之後,態度好多了。至少沒有再罵人,隻是坐在牆角,沉默的聽著。
李聞又說:“你老婆多不容易?為了等兒子,精神都快崩潰了,你不僅不幫她,還要罵他,這合適嗎?”
男人還是不說話。
李聞拿出板磚,在桌上狠狠的拍了一下:“出聲。”
男人打了個哆嗦,為自己辯解說:“兒子丟了,我心裡也難過。我也找來著,可是到處都找不到。我本來就心煩,她還整天在我耳朵邊上哭,那感覺,太難受了。”
“你以為我想喝酒?不喝不行啊。至少喝醉了,我什麼都忘了。我不是為了酒不要兒子了,我是太想兒子了,所以才喝酒的。”
“放屁。”李聞指著他大聲斥責:“作為男人,不應該有點責任感嗎?生活確實艱難,但是也應該扛起來啊。不然要你有什麼用?喝酒能解決問題嗎?喝酒能找回來兒子,還是能讓你老婆開心?你這分明是逃避,你就是個懦夫。”
李聞罵完之後,忽然發現自己的語氣有點像是求不得。
他低頭看了看手機,和琥珀的情感值還是299。
李聞撓了撓頭:“力度不夠?也許我應該加幾個臟字。”
李聞清了清嗓子,正打算繼續罵下去。忽然那男人撲通一聲,跪在牆角,伸手劈裡啪啦的打自己的耳光,一邊打,一邊哭著說:“沒錯,我就是懦夫,你說的一點都沒錯,我恨我自己……”
李聞都看傻了。
這時候,手機響了一聲。情感值已經到了300。
李聞鬆了口氣,原來是要讓他心悅誠服啊。
男人站起身來,擦了擦眼淚,對李聞說:“我要去找兒子,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隨後,他打開門走出去了。
李聞是跟著男人出來的,但是出來之後,一抬頭發現男人沒影了。
李聞愣了,問門口的女人:“你老公呢?”
女人一臉不解的看著李聞。
李聞又問劉忙:“剛才男人出來了,你看見沒有?”
劉忙說:“沒有啊。”
李聞回頭看了看,房間裡麵也沒有人。
李聞震驚了。一個大活人,就這麼消失了?
這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是,藏在暗中的那隻厲鬼,把男人帶走了。但是它這麼乾很沒道理。
第二種可能是,男人不是真實存在的,他可能是一段執念,執念解開了,於是就消失了。至於是男人自己的執念,還是女人的執念,或者是琥珀的執念,李聞就不知道了。
他歎了口氣,對女人說:“行了,現在你兒子也找到了,我也該走了,我還有人要救呢。”
李聞一邊走,一邊擺弄手機,發現情感值的下一個任務也出來了。
任務說,失去兒子的母親,總是不肯相信孩子已經死去了。她會給自己編織一個謊言,然後把自己困在謊言中。她很可憐,請告訴她真相,幫助她解脫。任務達成後,可獲得一百情感值。
李聞覺得這任務用不了多長時間,於是一臉肅穆的對女人說:“告訴你個不幸的消息,你兒子已經去世了。人生在世,還是要麵向未來的。請節哀。”
女人搖了搖頭,根本不信李聞這話。
李聞又對女人說:“他真的死了。”
女人抱著懷裡的琥珀:“他還在這呢,怎麼可能死了?”
李聞有點無奈,他盯著女人的眼睛說:“真的,我不騙你,你仔細看看,有這樣的孩子嗎?”
女人始終不肯相信。
李聞有點無奈,他坐下來想了一會,這女人的精神狀態,顯然不對勁,誘因自然是因為兒子丟了,但是她從什麼時候開始患病的?如果從那時候開始,做做心理疏導,情況或許會好很多。
想到這裡,李聞打算進入女人的內心世界看看。但是這樣一場嘗試,他頓時震驚了:進不去。
上次出現這種情況,還是麵對老林的時候。
難道說這女人等級很高?李聞盯著女人的眼睛看了看,隨後他發現,他發現無法讀取女人的能量值。
李聞警惕的向後退了一步,把板磚拿出來了。
他思索了好一會,覺得女人有點怪。她應該不是等級太高,而是……仿佛不是真實存在的。
想到這裡,李聞又看了看旁邊的劉忙,他也沒有能量值。
李聞忽然回過味來,大踏步地走到街上。街上的一切,都保留著幾十年前的樣貌。此情此景,太像是上次在晴兒內心世界看到的景象了。
李聞在街上隨便選了一個人,想要進入他們的內心世界,都不成功。他們和女人一樣,仿佛沒有內心世界。
這個世界的所有東西,似乎都是不真實的。李聞用天賦感應了一番,這裡沒有任何能量。
即便是幻覺,也需要有一隻鬼在旁邊操縱,李聞也能感覺到能量值的。
現在這種情況,隻有一個解釋:他已經在在某個人的內心世界中了。
李聞站在街上,眉頭緊皺:“我是什麼時候進來的?不對啊,精神世界,活人怎麼進來?”
李聞閉上眼睛,想要回到現實中去。但是沒有成功。
這一次不是主動進來的,是誤闖進來的,想要回去,恐怕沒有那麼簡單。
…………
與此同時,晴兒和黃牛已經進入了小田村。
黃牛把電車藏在一堵矮牆後麵。
晴兒在村口張望了一番,忽然指著麵包車說:“在那邊。”
她歡呼雀躍的要跑過去,但是黃牛伸手把她拽住了。
黃牛吸了吸鼻子,臉色微微一變,從車筐裡麵拿出來兩個防毒麵具,然後遞給晴兒一個:“戴上這個。”
晴兒一臉茫然的看著他。
黃牛小聲說:“這村子裡的味不對勁。像是用了藥了。”
晴兒戴上麵具,小聲問:“什麼藥?”
黃牛說:“江城鬨災之後,有的地方陰氣特彆重,尤其是死過陰間人的地方。黑市上有些人不知道用了什麼辦法,收集了陰氣,加到供香裡邊。這香點著了之後,特彆能迷惑人的神智。就算是研究所的人,普通的幻覺迷不住他們,但是加上這種藥,那就防不勝防了。”
“一個低級的小鬼,靠著用藥,能乾掉一個很厲害的人。我感覺村子裡有人在點這種香。”
晴兒警惕的看著黃牛:“你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黃牛說:“我就是在江城來回倒賣東西的,當然知道了。不過我沒碰過這種藥啊,這玩意是違禁品,逮住了就是重罪。”
晴兒有些著急:“這麼說,我的朋友他們是因為這種藥,所以才出事了?”
黃牛嗯了一聲。
晴兒說:“我要進去看看,你要來嗎?”
黃牛歎了口氣,似乎有點不情願:“很危險的。”
晴兒說:“那你在外麵等我好了。”
黃牛無奈的說:“小姐姐,跟黃牛打交道不是這樣的。我們如果說很危險,難度很大,那不是不願意,那是暗示你加錢。”
晴兒哦了一聲:“我多給你一千,你進去嗎?”
黃牛立刻精神抖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