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聞猶豫著說：“這地方，有點像是空間裂縫啊。”
老林嗯了一聲：“就是空間裂縫。”
李聞說：“沒想到啊，幸福村竟然藏著空間裂縫。”
老林說：“你沒想到的事還多著呢，也許有一天你會發現，我幸福村原來真的有上百位隱藏起來的老前輩。”
李聞嗬嗬笑了一聲。
騙鬼呢？真有這麼多高手，早就打到間去了。
空間裂縫不長，很快李聞就到了一方空間之中。
他能感覺到，這方空間不大。
但是這種不大，是相對於外麵的廣闊世界來說的。其實這個不大的空間，也已經一眼望不到頭了。
老林笑眯眯的說：“我知道你有精神力，你釋放出去，感應一下這裡。”
李聞依言釋放精神力，然後就驚呆了。
他看到了熟悉的街道，看到熟悉的花草樹木，甚至看到了熟悉的人。
老林問：“看出來沒有？”
李聞緩緩地點了點頭：“這裡，不是淮城嗎？”
老林嗯了一聲：“沒錯，是淮城。”
李聞說：“淮城，怎麼會在這裡？這不是真的淮城？”
老林笑了：“這裡當然不是真的淮城？”
“很多年前我們就知道，有一個間入口是屬於淮城的。終有一天，淮城會變成江城。我們不想坐以待斃，因此我們開始想辦法。”
“你在幸福村看到的所有的東西。紫外線燈，查看記憶的頭箍，壓縮魂魄改變氣息的機器。其實都是為了這個大工程研製出來的。”
“我們耗費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找到了這個地方，然後按照比例，一比一複製了淮城。”
“我們不僅複製了淮城的建築，而且用儀器做出來了淮城人。當然了，他們和真正的人肯定有差彆，而且差彆不小。”
“以假亂真，那是絕對談不上了。隻能遠遠地看上一眼，距離近了之後，立刻就會露餡。”
李聞說：“那也不對，這是一座城市啊，不是一個村子，你們建造這座城市用了幾年？”
老林說：“其實快的。這城市很多建築是用紙板搭起來的。遠處的那些地方，乾脆是用投影儀投上去的。”
李聞：“……你們這是想糊弄誰啊。”
老林說：“糊弄王苛啊。”
“你和王苛朝夕相處那麼久，她內世界裡麵的況你應該清楚吧？”
李聞沒說話。
老林又說：“沒錯，其實我們早就注意到王苛了。”
“王苛的病，是在其他的地方得的。她輾轉了很多城市，根本不見好，最後在淮城控製住病了。”
“並不是因為錢院長水平高，其實是因為。王苛是屬於淮城的，她的內心世界裡麵，有淮城的入口。因此這一生她在彆的地方呆不下去，她隻能在淮城。”
“開始的時候，我們想把她接到幸福村，但是我們想了想，還是沒有這麼做。太早讓她知道我們的目的，未必是一件好事，甚至會激起她內心世界中的反應，到那時候，她的內心世界會變成什麼怪模樣，我們就不清楚了。”
李聞盯著老林看了一會：“你們早就注意到了王苛，在她和王萌來淮城之前就在留意了。”
老林點了點頭。
李聞冷笑著說：“所以，當王苛進了精神病院之後。你們覺得精神病院裡麵，來來往往的人很多，不利於你們監視王苛，所以你們弄了點事，讓精神病院瀕臨破產，是不是？”
老林沒有否認，他幽幽的說：“那個姓孫的病人家屬，他不是我們派去的。他找你們索賠，也不是我們授意的。我們隻是在規則範圍之內，幫他造了造聲勢而已。”
李聞點了點頭：“人言可畏，我今天算是明白了。你最好不要讓錢院長知道，他的精神病院之所以倒閉，是你乾的。錢院長不會修行，但是有的是辦法對付你們。”
老林笑了笑：“精神病院倒閉了嗎？沒有吧？每次他快要倒閉的時候，我們都會幫一把。”
老林說到這裡，李聞更加有印象了。
這幾年，精神病院入不敷出，一直是錢院長自己掏腰包維持運轉。但是時間長了，他的錢包也空了。
每次錢院長堅持不下去的時候，總會來一兩個病人。
這些病人的問題或者簡單，或者複雜，但是都在錢院長的水平範圍內。
所以，這些病人都被治好了，病人家屬千恩萬謝，除了應付的診金之外，還會給醫院捐款，說是不能讓這麼好的醫院開不下去。
那時候，錢院長總是在吃飯的時候高談闊論，說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是上蒼讓他把精神病院開下去，天無絕人之路。
說的高興了，還要大聲朗誦一些古文，什麼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
每次念了這一段之後，李聞和王萌老劉三個人，都要狼吞虎咽。
因為錢院長那股勁一上來，第二天的飯菜肯定減量。
畢竟，要餓其體膚嘛。
李聞看了看老林，苦笑了一聲：“所以，那些病人都是你安排的？”
老林嗯了一聲：“精神病院，是一個好地方，可以把王苛關起來，不讓她接觸到外界。”
“你應該知道，他們這種人，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可以把看到的東西，聽到的東西，全部在內心世界中描繪出來。”
“隨著年齡的增長，他們描繪的越來越具體，越來越詳細。當間入口開啟的前夕。他們的內心世界，會和外麵的真實世界重合。”
“能重疊的部分，安然無恙，不能重疊的部分，會形成空間裂縫，那時候，真的是生靈塗炭啊。”
“所以，我們把王苛關在了精神病院。她能接觸到的，隻有四麵牆壁，她把自己的描繪的再詳細也沒有關係。因為她的破壞力隻局限在了精神病院內部。”
“在她進入精神病院之前，曾經見過淮城彆的地方。不過沒關係，我們造了一座假的淮城。”
“等到間入口要打開的時候，我們就把她帶到這裡來。”
“這個地方荒無人煙，無論她重合成功還是失敗，都沒有關係。”
老林說到這裡，拍了拍李聞的肩膀：“所以，我們不是在害人，我們是在救人。救成千上萬的人。”
李聞幽幽的說：“等到間入口開啟，王苛會怎麼樣？”
老林說：“她的應該承受不住，她會死亡。不過……修行到我們這個階段，你的觀念應該也轉變了。”
“死亡，並不是結束，我們還有魂魄。江城的那些人，大部分都隻剩下魂魄了。不照樣活得好好的嗎？”
李聞緩緩地點了點頭，然後問：“所以，你們為什麼要在她的內心世界放炸彈？”
老林苦笑了一聲：“我們也是被無奈啊。這個王苛，真的太邪門了。比我們以往接觸到的那些入口要邪門多了。”
“我們隻能用這種辦法，勉強把她嚇唬住。你以為我們很容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