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僅如此,這書中還有另外一個試驗,說植物也是有思維的。”
“譬如在西瓜地裡麵,你給西瓜聽音樂,它就能長得好,又沙又甜,還能保熟。”
“據說聽古箏長大的西瓜,吃起來有一種蒼涼感,仿佛回到了大秦,金戈鐵馬,血戰沙場……恍惚間,西瓜瓤變成了鮮血,流血漂櫓,何其悲壯。”
李聞:“那你也能吃得下?”
吳能顯然已經沉浸在講述中了,自顧的說道:“據說聽二胡長大的西瓜,能讓你看到一種彆樣的世界。在這個世界中,你仿佛失去了眼睛,變成了一個盲人。”
“但是變成,盲人之後,反而發現這個世界有一種彆樣的感覺。太陽,不再是亮晶晶的圓盤,而是一股暖流。”
“蠟燭也沒有了具體形象,而是灼熱的刺痛。世界上再也沒有了美醜之分,喬碧蘿就是國色天香。”
李聞:“……”
吳能接著說道:“不過最妙的就是聽嗩呐長大的西瓜。這種西瓜,往往一碰就崩開了,還沒有吃進去,那種沁人心脾的感覺就直衝肺腑。”
“這樣的西瓜,它的香甜可口極有衝擊力。仿佛不是你在吃它,是它主動跳到你嘴裡,把你的唇齒喉舌掃蕩一邊,然後迫不及待的湧進你的胃。”
“第一口的時候,你感覺到的是大喜,第二口的時候,你感覺到的是大悲。然後是悲喜交加,起起落落,仿佛看到了人生。”
“當然了,也有人喜歡吃聽西洋樂長大的瓜。這樣的瓜,吃起來比較優雅,比較正襟危坐。”
“瓜剛剛捧到手裡麵,你身上的bigger就急速攀升。從腳底板直衝到天靈蓋。仿佛一瞬間變成了紳士。”
“這時候,你會情不自禁把手裡的蒲扇放下,把背心短褲換成西裝皮鞋。把家裡的碗筷全扔了,換成刀叉盤子。”
“更有甚者,會去兩元店買幾個石膏的思想者啊,大衛啊,就那巴掌大的光屁股小人,放在家裡麵。”
“然後才開始吃。吃的時候一定不能說話,否則的話,你會覺得被西瓜給看扁了。吃瓜的時候說話?還有沒有點教養了?你就不配吃。”
“當然了,吃到好吃的地方,吃到瓜心最甜的地方。你可以情不自禁的鼓掌。”
“但是鼓掌有講究,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否則顯得你不懂瓜。”
“一口瓜含在嘴裡,絕對不能狼吞虎咽的吃下去。最好微閉著眼睛,輕輕地搖搖頭,感受一下西瓜的韻律,隨著它輕輕顫抖一下。”
“當然了,顫抖的頻率必須要對。如果你不懂,顫不對,那你就彆晃了,不做就可以免錯嘛。”
“如果你對自己有自信,可以邀請自己心儀的女孩到家裡麵來,吃這種瓜。在吃的時候,你可以伸出手,雙目微閉輕輕地打著節拍。反複在指揮瓜的韻律。”
“那女孩定然認為你家世良好,學識淵博。或許有留洋經曆,如果你鼻梁高點,甚至可以謊稱是混血。”
“如此一來,這女孩豈有不拿下之理?”
李聞聽得目瞪口呆,他有一種衝動,要不要去永康精神病院給吳能掛個號。這都什麼亂七八糟的?
吳能說的口乾舌燥,喝了一口水,問李聞:“我的意思你明白沒?”
李聞呆滯的點了點頭:“嗯,明白了。”
吳能又說道:“我剛才說到哪了?”
李聞說:“你剛才說,這麼乾,任何女孩能都拿下來。”
吳能撓了撓頭:“哦,不是,我是想說,我在說西瓜之前,說了什麼。”
李聞努力的回憶了一下。
幸虧他是大神,否則的話,還真的想不起來了。
李聞眉頭緊皺,然後恍然大悟:“對對對,我想起來了。你剛才說,你看了一本書,說植物也有思維。”
吳能一拍手:“沒錯,就是這個。”
他對李聞說道:“當時我就覺得這本書的題目像是一道閃電一樣,擊中了我的靈魂,我一下就知道我的研究方向是什麼了。”
李聞:“……題目就讓你知道研究方向了?可是你還是把整本書看完了?”
吳能乾咳了一聲:“你要理解一個萬年單身狗的惆悵。這書的副標題是,怎麼用植物追女孩。”
李聞:“行吧,後來你怎麼研究的?”
吳能有些興奮的說道:“當時我忽然想起一件事來。當第一個生命出現在海水中的時候,是沒有區分植物和動物的。”
“在某一刻,他們出現了分化。有一部分成了動物,他們有了思維,有了智慧,他們最終進化成了人類。”
李聞一伸手:“你等等,人類不是女媧創造出來的嗎?”
吳能:“……”
他忽然坐在椅子上:“你不會想說,我的研究全都錯了吧?”
李聞拍了拍吳能的肩膀,同情的說道:“不過也有人說,人間經曆了好幾次毀滅。也許你說的那一次,女媧沒有參與。”
吳能認真的點了點頭。
他接著說道:“有一部分變成了動物。另一部分,變成了植物,他們像是走上了岔路一樣,憑著本能出生和死亡。”
“他們不能移動,就算可以因為風力好水力移動,但是那也不是他們的本意。”
李聞說:“你這個區分有點不嚴謹了吧?還有真菌,還有病毒,還有……”
吳能:“……”
他乾咳了一聲:“那什麼,咱們就籠統的說一下好不好?”
李聞點了點頭。
吳能接著說道:“進而我就想到。人的念力是什麼?念力,就是思維,就是智慧啊。”
他有點得意的看著李聞:“你想到什麼沒有?”
李聞說:“進化成動物的那一枝?”
吳能點了點頭:“沒錯。這一枝獲得了智慧,產生了念力。”
“而另一枝,他們變成了植物,放棄了念力。他們為什麼放棄念力?這其中必有原因,隻是現在還不知道罷了。”
“我已經試驗過了,不僅麻布可以阻擋念力,任何以植物為原料做成的東西都可以,無非是效果大小的不同罷了。”
“換而言之,用植物可以收集念力。如果我們再找出來,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那就大功告成了。”
李聞點了點頭:“有道理啊。為什麼植物放棄了思維,放棄了念力呢?為什麼他們可以阻擋念力呢?好像他們在放棄念力的同時,得到了某種可以抵擋念力的武器啊。”
吳能嗯了一聲:“是啊。”
李聞忽然覺得,當時的生命,仿佛站在了一個十字路口。他們的抉擇,讓他們的後代變成了兩種不同的形態。
吳能對李聞說:“接下來的事情,就隻能交給你了。去查出來,我們的祖先究竟經曆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