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的研究所,已經分成了兩派。
林嫵這些幸福村的人,被稱為老派。
而吳資這些新加入的人,被稱為新派。
這兩派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新派認為老派已經失去了銳意進取的精神,整日渾渾噩噩,屍位素餐,根本沒有心思擔負起責任來,也沒有能力擔負起責任來。
他們已經和這個社會脫節了。
而老派認為新派野心勃勃,他們所謂的承擔責任,隻不過是爭權奪勢而已。如今人間危如累卵,新派居然想著做短暫的霸王。可悲,可笑,可憐,可恥。
於是,這些人雖然名義上是在同一個研究所任職,但是實際上理念已經分崩離析了。
起初的時候,兩派當中的年輕人,誰也看不慣誰,還差點打起來。
但是後來有老成持重者站出來說,應當以和為貴,於是這兩派就暫時停歇了爭鬥,打算用理論戰勝對方。
結果辯論了幾次,每一次都是吵架。
最後,也就不了了之了。
現在老派跟著李聞,一心想著拯救蒼生,拯救人間。至於新派,則謀劃著得到人間。
於是,研究所就這樣發生了變化,名義上還是同一個組織,但是實際上已經分成了兩個。
不過老派也被悲傷,這些新派本來就是當年新加進來的。現在他們走了,研究所還是當年的研究所,實力並沒有受到什麼損失,甚至更加純粹了。
至於新派那些叛徒,那倒也沒有關係,等人間被拯救下來之後,再清除內患就可以了,那還不是易如反掌的事情嗎?
而新派更沒有悲傷,他們原本都是一些散修,加入到研究所之後,彼此認識了,然後誌同道合,變成了這樣一個強大的組織。
現在這個組織聯合起來,掌控人間之後,力量就更大了。到那時候,就可以和舊派一決雌雄了。
至於說那片雲對人間的威脅,新派並不在意,天塌下來有個子高的頂著呢,怕什麼?
於是,新派以吳資為首,開始利用李老實的事情,大造輿論,想要把人間奪回來。
而吳資也因為李老實的事情,大出風頭,已經掌握了新派的大權。
隻是沒想到,首領那夥人在輿論方麵,更是青出於藍,竟然輕描淡寫的化解了危機,並且讓人間更加團結了。
這一日,新派眾人都坐在一塊開會。
吳資說道:“對於爭取人間的支持,你們有沒有什麼看法?有沒有什麼好的建議?”
屋子裡的人都麵麵相覷,誰也沒有說話。
吳資有些惱怒的說道:“怎麼?你們平日裡都自稱小諸葛,現在全都變成臭皮匠了?”
這些人都一臉尷尬的笑。
良久之後,有人說道:“其實,念力也不僅僅是崇拜感。據我所知,恐懼也是一種念力。”
吳資納悶的看著這個人,周圍的人也都納悶的看著這個人。
這人見成功的吸引了眾人的目光,頓時精神抖擻,向眾人說道:“根據我的研究,恐懼,同樣能夠轉化成為崇拜感。”
“最典型的例子,就是古代的大元。”
眾人疑惑的看著這人。
這人說道:“元朝動輒屠城,凡是高過車輪者,全都要殺死,婦女兒童當做奴隸掠走。元人進入中原,多少人死於非命?”
“但是現在我們提起成吉思汗來,往往要豎一豎大拇指,很自豪的說一句,看我們老祖宗多厲害,差點將歐洲給滅了。”
“這不是從恐懼變成崇拜了嗎?”
另一個人搖了搖頭,說道:“這也不對吧,這可能是不少人不太了解元朝做的事,隻是看到他戰功赫赫,疆域廣大,自然而然的有些敬佩。”
“無知,並不等於愚蠢。畢竟誰都有知識上的短板。”
之前那人微微一笑,說道:“除此之外,還有其他的。斯德哥爾摩綜合征,諸位都聽說過吧?那些人對犯罪分子的崇拜,可不是因為無知。”
另一個人還是搖頭:“這範圍太小了,我們需要的是整個人間,可不是一兩個心靈受到創傷的人。”
之前那人說道:“當然了,大範圍的也有。白起,項羽,曹操,還有西方的蓋世太保,哪一個都不乏崇拜者。”
“崇拜他們的人,是因為無知嗎?恰恰是因為知道他們做了什麼,所以才油然而生的敬意。”
另一個人愣住了,說道:“可是……這種敬意是從哪來的呢?”
之前那人說道:“你彆管是從哪來的了,反正我的理論是沒有問題的。恐懼,同樣也可以轉化成念力。”
說完之後,這人看向吳資。
吳資緩緩地點了點頭,對這人說道:“你的理論,確實很有道理。不過,你打算怎麼實施呢?”
這人說道:“很顯然,要sha人。”
吳資皺了皺眉頭:“嗯?”
這人嗯了一聲:“這一戰,要死很多人。sha一兩個人,他們會痛恨我們。千幾萬人,他們會害怕我們。若死的人無窮無儘,血流成河,小兒止啼,他們會崇拜我們。”
周圍的新派全都站了起來,連連搖頭,說道:“你是惡魔嗎?我們絕對不能做這種事。我們為什麼修行?可不是為了乾這種遺臭萬年的事,而是為了行俠仗義。”
這人笑了笑:“諸位是不是不忍心?”
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的說道:“廢話。”
“當然不忍心了。”
“那些可是活生生的生命啊。”
“這種魔鬼一樣的事,我們可不想乾。”
“就算是真的做了,日後也會被怨氣衝破了理智,變成瘋子。”
這人歎了口氣,說道:“諸位還真是善良啊。我這裡有一份資料,你們可以拿過去看看。資料不長,短短的幾千字而已,就在這裡看吧,用不了多長時間。”
周圍的人麵麵相覷,說道:“什麼鬼?”
當他們把那張薄薄的紙拿在手中的時候,卻都沉默了。
這紙上的內容,似乎是對未來的預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