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聞:“……”
錢院長掉進了空間裂縫,這可不是什麼小事情。
李聞大吃了一驚,連忙跟著跳了進去。
空間裂縫當中,到處都是空間亂流,錯亂的空間,時不時就會產生缺失,就連李聞這種高手,魂魄也在不停的受到損傷。
後來李聞嘗試著放出精神力,可是精神力被空間亂流切割的時候,依然讓人覺得疼痛難忍。
好在李聞精神力夠強大,依靠著這些,他還是在空間裂縫中躲開了無數危險。
很快,李聞探測到了前麵的錢院長。
李聞三步並作兩步趕過去,一把抓住了錢院長。
錢院長打了個寒戰,反手揮拳打過來。
李聞抓住錢院長的拳頭,沉聲說道:“是我。”
錢院長反應過來,然後鬆了口氣:“是李聞啊,我這是到什麼地方來了?”
李聞說道:“這是空間裂縫啊。您老人家不是號稱無所不知,知識淵博的聖人嗎?”
錢院長乾咳了一聲,說道:“這裡就是空間裂縫啊。原來空間裂縫是這樣的。剛才我感覺這裡像是刀子一樣。我還以為有人躲在暗中攻擊我呢。”
李聞說道:“空間裂縫嘛。這裡的空間很亂,難免會對人有所損傷,這都是正常現象,院長你不必大驚小怪。”
錢院長嗯了一聲,接著說道:“我也曾經釋放出精神力去探路,可是我的精神力也被切割走了。”
李聞嗯了一聲:“在這地方,精神力、念力,全都是放不出去。你可以把周圍當成是包裹住我們的黑洞。”
錢院長哦了一聲,說道:“也就是說,我們現在是與世隔絕的?”
李聞用精神力探測到錢院長一臉古怪,正在很猥瑣的眨眼,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李聞乾咳了一聲,說道:“可以這麼說,我們現在是與世隔絕的狀態。”
錢院長哦了一聲,說道:“換而言之,咱們現在無論說什麼,做什麼,外界都不知道了?”
李聞遲疑的說道:“理論上,確實是這樣的。不過……院長你想乾什麼?”
李聞很警惕的看著錢院長。
錢院長一臉古怪,忽然又說:“李聞,你身上有沒有帶著手機?我想自拍一下。”
李聞說:“院長,你彆鬨,這地方漆黑一片,一點亮光都沒有,你怎麼自拍?”
錢院長哦了一聲:“把錄音設備拿出來也行啊,我錄一段聲音。”
李聞說:“你沒發現嗎?我們倆一直是在用精神力交流,這裡幾乎是真空的,怎麼錄音?”
這一道空間裂縫,很粗獷,很原始,比當年江城九級區的空間裂縫要強大多了,即使是大能走在裡麵也要小心翼翼。
所以,這裡更加不適合生存。
當初江城的空間裂縫,經過維持之後,還勉強有亮光,有空氣,能夠讓人通行。
但是這一個,目前還遠遠不行。
首先,空間裂縫還沒有穩定下來,其次……它太龐大了。
錢院長聽了李聞的介紹之後,眨了眨眼睛,說道:“也就是說,在這個空間裂縫當中,沒有人看得見我們,也沒有辦法記錄這裡的聲音和影像。”
“也就是說,我們在這裡做任何事,外麵的人都沒有辦法知道了?”
李聞緊張的看著錢院長:“你……你到底要乾什麼啊?你是不是給人看病看多了,有點心理問題了?”
錢院長歎了口氣,說道:“最近,我確實給不少人看了病。他們向我說了不少苦惱,我也都開導了他們。”
“可以說,我從心靈上,拯救了不少人。其實我拯救的,不僅僅是我的病人,更多的,還是那些普通百姓。”
“他們多多少少都有點心理問題,最大的問題就是對人間毀滅的恐懼。”
“古往今來,生老病死,這是自然規律,大家已經習慣了,麵對自己的死亡的時候,他們還能接受,但是麵對人間的毀滅,他們接受不了。”
“這些人沒有谘詢心理醫生,他們把希望寄托在我身上。”
“他們的苦惱,全都倒給了我,可是我倒給誰呢?”
錢院長忽然蹲在地上,捂著臉嚎叫起來了:“熱愛生活,熱愛生命,我也是個熱愛生活的人啊。”
“想當初,精神病院那麼艱難,我靠著一口氣,撐到現在。是我自己一個人撐到現在啊。要不是實在找不到人,誰願意帶你們三個豬隊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除了給我添亂要工資,什麼屁正事兒都不乾。”
李聞:“……”
特麼的,員工要工資還有錯了?
錢院長沒有注意到李聞的表情,他還在一個勁的哭號:“當時我已經負債累累了,可是強撐著精神病院不倒。”
“我還要抵禦同行的冷嘲熱諷,還要抵禦員工的扯後腿。還要麵對看似善良,其實是在使壞的建議,比如讓我把精神病院改建成日租房。”
李聞:“……”
因為日日租房的建議,就是他當年提出來的,沒想到錢院長這麼記仇,竟然記到了現在。
錢院長捂著臉,嗚嗚的哭著說:“我好容易撐到現在,以一己之力,力挽狂瀾,讓精神病院做起來了。”
“萬萬沒想到啊,後麵又遇見了鬨災。當真是流年不利,命途多舛,好事多磨,紅顏薄命。”
李聞:“……”
他看著錢院長,有點懷疑這家夥是不是得病了。
錢院長擦了擦眼淚,接著說道:“莫名其妙的,我就變成了人間的希望,莫名其妙的,我就有了你這麼個弟子。”
“那麼多人盯著我,那麼多人充滿希望的看著我,想要讓我拯救他們。可是……我拿什麼拯救他們啊。”
“我這心裡麵,心如刀絞啊。你是不知道,我麵臨著多大的壓力。”
李聞乾咳了一聲,安慰錢院長說道:“其實這算什麼,反正您老人家又不要臉。這……”
錢院長從地上跳起來,氣急敗壞的說道:“我不要臉?我不要臉嗎?”
李聞連忙改口:“要臉,要臉,要不然把我的臉也拿去?”
錢院長不理會李聞了,他繼續抹著眼淚說道:“你當真以為,我喜歡那些鮮花,喜歡那些掌聲,喜歡那些讚美嗎?”
李聞:“你不喜歡嗎?”
錢院長說道:“我以前喜歡,但是我現在不喜歡了。原來伴隨著鮮花,掌聲和讚美而來的,是無窮無儘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