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人穀03(1 / 2)

他怎麼不去搶?

——這是林嫻的第一個想法。

這黑店怎麼還沒倒閉?

——這是林嫻的第二個想法。

酒館裡鴉雀無聲,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的注視著這場衝突,眼中帶著看好戲的神情,

司馬煙自從來了惡人穀後就開始經營這酒館。

到今日已過多年。

他自稱是三流的武藝,一流的臉皮,超會看碟下菜,見風使舵。整個酒店的定價都是憑他心意決定的,麵對強者,他從不多收一個子,而對於囊中羞澀的弱者,他偏偏要從人家身上刮層皮下來才甘心。

對於林嫻,他更是獅子大開口,喊出了一個天價來。司馬煙是想為難林嫻一番,但事情的發展注定要讓他失望,女人沒有露出他預期的震驚或憤怒。

“真的要一兩金子?”林嫻問。

“沒錯。”

“可是我沒有那麼多錢。”

“那就沒辦法啦,小姑娘。畢竟我開店又不是開做慈善的。”司馬煙說。

林嫻沒說話,歎口氣。

男人不為所動,司馬煙對美色不感興趣,在他眼裡林嫻和那些交不出錢,抱著他大腿哭得涕泗橫流的窮鬼沒什麼不同。

司馬煙是不為所動,但周圍人卻不一樣。

這個女人長的太漂亮了,就算她什麼也不做,隻是站在那裡,光看著她的臉也忍不住讓人跟著歎息。

有的人看癡了。

身旁人忍不住替她說話。

“司馬煙,你這個被豬油蒙了心的東西,就知道哄抬高價宰生客,連個小姑娘都不放過啊。”

這話一出,一旁人紛紛附和起來。

司馬煙詫異,平時他這般刁難彆的住客,可沒見有人理會過。偏偏換成了這女人,在場的食客卻不約而同的義憤填膺,演得像個路見不平的好人。

他見形勢不對,頓時換了副嘴臉。

司馬煙笑道:“當然在開玩笑的。像姑娘你這麼漂亮的女人,我怎麼會收這麼貴的價錢。”

他略微肉疼地伸出手指比了比。

“十兩銀子就夠了。

”對司馬煙這個鐵公雞來說,這已經是最大的折扣了。縱然這樣,他的報價也遠比江南最上檔的酒館的要價高上許多。

一個青年搶先出頭:“她的房價今天就由我來付。”

“不,由我來。”

“由我來……”

這世間天生對美麗的事物多包容,而林嫻掌握著其中最強大的武器。就算她什麼都不做,也有人眼巴巴替她打理好一切捧上來。

林嫻心情有些微妙。

難怪林仙兒在這眾星捧月的氛圍中被哄得飄飄然,野望能膨脹到那種程度。

‘這次我倒是沾了你的光。’林嫻這麼說。

林仙兒得意的笑,她的虛影在夜中有些透明。女人湊近她耳邊,輕聲開口,仿佛吐露最隱秘的秘密——

‘你根本不明白,我們能做到的遠不止這些。’

‘不,我知道。’

林嫻輕輕回答,她的目光掃過眾人。無論她走到哪裡都逃不過這雙眼睛,驚豔,癡迷,滿懷欲|望。

她沒多說什麼,付了錢後帶著小昭上樓。

直到走進屋,林嫻才發現這包房比她剛穿到吟風閣時住的庫房還破舊。

狹窄的空間隻堪堪容下兩人。

這並非司馬煙在故意針對她,樓上的客房一路走過去,無論哪間都是同樣逼仄。這黑心老板為了賺更多人的錢,故意將每間客房空間無限壓縮。

到最後,隻要能躺進一個人就能收錢。

林嫻歎口氣,起身拉開簾子。

這時候小昭已經睡下。

皎潔的明月掛在天空,散發著淡淡光芒,夜幕裡樓下的街景模糊不清,吹著這冷風,林嫻卻忽然感覺自己就像又回到那吟風閣中。

還沒等細想,隻聽外麵傳來一陣細碎的騷動。

林嫻皺眉,放出感知法陣來。

*

深夜。

空蕩蕩的街道旁,一個懶漢靠在路邊的不起眼角落躺下,斷斷續續咳嗽著,他大概是沒錢住宿又彆無去處。隻好以天為被以地為席,湊活湊活。

林嫻微微鬆眉。

不知何時,穀中的燈光已經熄滅掉。

黑暗,死寂。

一道如鬼魅般的高大身影,一步步從這兒月光揮灑的街道上走過。他的腳步比貓還輕,動作比豹子還快。眨眼之間在那漢子身邊。

他停步注視,整個人都帶著森冷寒氣,陰惻嘶啞的聲音像是從地獄中傳來的呼喊。

“你違反了規定。”

懶漢的臉頓時白了,冷汗落下。

他似乎已經知道等待他的命運是什麼了。

“放過我吧大人,我是真的沒法子了。”他跪地涕泗橫流,不住磕頭求饒,“放過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那道聲音歎息:“你不該留在這裡。”

“對,我走!我明天就走!”他像是聽到釋令般,掙紮著想抓住這一線生機:“我明天就離開惡人穀。”

“可惜,晚了。”那人說,“你走不掉了。”

隨即掌風猛然揮過,還沒看得清他什麼時候出手,那一招便著著實實擊中懶漢的身體。懶漢雙目圓睜,從喉嚨裡‘嗬嗬’兩聲,轟然倒了下去。

四周靜悄悄的,街道兩旁的住戶緊緊關著房門,閉門不出,像對門外的動靜全然不知。

那道鬼魅的身影是誰?

他說的規矩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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