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回蕩的心跳聲也越來越重,像是直接敲打在兩人的心尖上一樣,讓房間裡的兩人感到心悸感越發強烈。
紺穀六花和鬆田陣平正艱難地挪動身體,努力向著房間門走去。
“就算能猜到……這個房間不會簡簡單單的就讓我們得到線索……可這後招也太缺德了……”
紺穀六花屏住呼吸,死死拽住鬆田陣平的衣袖,拖著他向前走。
這個霧氣好像能麻痹人類的身體。
柔軟的肉壁會一點一點的將他們碾壓致死。
心臟在不規則地劇烈跳動,不久後他們就會原地猝死。
紺穀六花有些不合時宜地想道:
這才是第一個房間,之後的房間到底都是什麼樣的地獄模式啊……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希望它能在追逐戰之前,給一個存檔點。
也就走神了幾秒鐘,紺穀六花就覺得她越來越僵硬。
說到底,這個房間的一切都是陷阱,處處都是為了致他們於死地而存在。
在意識到這一點的一瞬間,紺穀六花就立刻讓鬆田陣平屏住呼吸。
同時調動了自己體內的妖力,用來抵抗身體的僵硬感,和不規律的心悸。
但是很明顯,這樣做的作用並不大。
更何況她還帶著一個鬆田陣平,妖力可作用不到他身上。
他會死的。
紺穀六花暗金色的瞳孔變得尖細,赫然變成了野獸般的獸瞳。
不能讓他死。
暗金色的豎瞳慢慢縮成了一條縫隙,紺穀六花自己都沒感覺到的暴戾充斥其中。
“閉上嘴,吸入太多小心變成冰雕。”
鬆田陣平的抗性沒有紺穀六花那樣好,他集中精神,儘量順著紺穀六花的力道向前挪。
就算紺穀六花的狀況稍微比他好一點,可她的狀態也肉眼可見地變差了。
距離門板還有一米,鬆田陣平咬了咬牙,墨鏡下的黑色瞳孔緩緩縮緊。
鬆田陣平試著活動了一下手指,如果從這裡把她推出去的話……
以他的力道,一定能把紺穀六花推出去,這樣她就安全了。
西裝衣袖下的手掌微微蜷動,鬆田陣平看著她努力拉扯著自己,不斷向前挪動的背影,費力地勾起單邊唇角。
嘛……
到時候,這家夥一定會生氣的吧?
她都不知道,自己生起氣來有多好看。
不論做出任何表情都依舊冷淡的狹長鳳眼,會稍微地睜大一點。
漂亮的金色雙眸閃閃發光,像是一小團陽光被淋上了蜜糖。
上挑的眼尾也會泛起淡淡的薄紅。
端得是生機勃勃,可憐可愛。
鬆田陣平手腕微轉,用儘全身的力氣,抓住了紺穀六花的手腕。
明明是一雙能暴打罪犯的雙手,手腕卻纖細得不可思議。
鬆田陣平定了定心神,正要使力把她推向門板。
突然,他聽到了前方傳來開門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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萩原研二突然來到了一個奇怪的房間,像瞬移那樣,‘唰’的一下就落了地。
還在這裡見到了熟人。
嗯,對。
是熟人。
還是熟得特彆熟的那種。
“小諸伏,你怎麼在這裡?”萩原研二看向對麵的警校同期好友。
“這個……說來話長……”被吊在籠子裡的諸伏景光扯出一個苦笑。
他微微轉頭,看向對麵籠子裡突然出現的萩原研二。
細細說來的話,那可真是太長了……
萩原研二聽著這熟悉的‘說來話長’,輕輕抽了下嘴角。
“那就請你長話短說。”
諸伏景光:這話還真是耳熟……
——————
久違的灰塵味縈繞在鼻間,昏暗的燈光下,紺穀六花瘋狂汲取新鮮空氣,蒼白的臉上滿是紅暈。
鬆田陣平也不逞多讓,他微微張開嘴巴,努力地調整呼吸,修長的手指輕輕顫動著。
兩人小聲喘息著,呼吸聲此起彼伏地在寂靜的大廳裡回蕩。
彆誤會,他們隻是坐在地上靠著門板喘氣。
差點心肌梗死和極度窒息的雙重折磨,讓他們不停汲取著正常的空氣。
“說起來……鬆田前輩。”紺穀六花麵無表情地說道,“我能問一下,你剛剛是想做什麼嗎?”
紺穀六花其實已經猜出來了,鬆田陣平大概是想把她推出來,自己留在裡麵。
永遠的那種。
這份心意紺穀六花心領了,也很感動。
可現在,在兩人都活下來了的情況下。
她更想和鬆田陣平算個賬。
誰教你的自我犧牲精神?
等出去了,她就去把那個人找出來乾掉。
紺穀六花轉頭,幽幽地看著身側的鬆田陣平,表情一瞬間險惡了起來。
小不點她……完全是一副等不到答案,她就誓不罷休的表情啊……
難得弄得這樣狼狽的卷發青年,忽然之間臉色一僵。
被摘下的墨鏡在他手裡握得哢哢作響。
仔細看的話,還能看到,鬆田陣平難得露出來的黑色雙眼裡——
正在瘋狂地瞳孔地震。
一點也不想回憶之前矯情的心理活動,鬆田陣平張了張嘴,沉默地吐出了一串省略號。
“……”
他是真沒想到,這姑娘能突然爆發出這麼大的潛力。
尷尬到不行的鬆田陣平,開始在心裡默默遷怒無關人士。
Hagi,要不你來給她解釋吧。
不管怎樣,反正這應該都是你的錯吧!
此時——
另一邊的萩原研二忽然打了個寒顫。
“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