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子業放下朱筆,周風跪在禦書房,額頭滿是虛汗,他低著頭,瞧著還有幾分可憐。
容豪今日輔佐秦子業處理奏折,對著這位年輕帝王的處事風格從中也窺探了幾分,行事果斷,處事老練,隻是在一些朝臣的關係的處理上還不是很熟練。
不過容豪也能理解,秦子業不像秦子澤和秦子武一樣,從小都是被皇室培養著長大的,甚至於安陽侯也沒有給秦子業留下東西,秦子業對於京城各大貴族官員的了解還不夠深。
“辛苦相國了。”秦子業沉聲道。
容豪彎腰行禮,也不去管在旁邊跪著的周風,他告退,秦子業也沒有阻止。
秦子業皺著眉,再次把奏折看了一遍,容豪隨意的一點撥,讓現在的秦子業還是受益匪淺。
“周卿,起來吧。”秦子業放下奏折,這才把目光落在周風身上,聲音平淡。
“謝陛下。”周風腳步踉踉蹌蹌地站了起來,他低著頭,臉龐漲紅,覺得自己這樣的姿態在皇帝麵前出醜了。
“戶部尚書一職位先移交給唐朔,周卿就先去天牢走一趟。”秦子業從禦桌上扔了一份奏折在周風的腳下,他的眼眸深沉冰冷。
周風彎下腰去撿腳邊的奏折,他看見奏折上的內容,臉色唰的一下就白了,他立馬跪在地上,嘴唇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
“朕知道這是上一任戶部尚書遺留下來的問題,可是周卿你在這個位置上又和上一任尚書有什麼區彆。”
“一樣不過是慶國的蛀蟲。”秦子業的聲音回蕩在周風的耳邊,他跪伏在地上,沒有半句為自己辯解。
奏折上的一切罪證都在,他無力反駁。
周風順從地被侍衛拖走,他的樣子帶著幾分恍惚。耳邊還是秦子業最後說出的一句失望的話。
“這就是你們周家的風儀。”
秦子業拿著名單上的官員名字和他們對應的職位,他在戶部尚書周風這裡劃了一個勾。
本來他是想在先帝下葬後,直接把周風處死,但是周家在世家中的地位也不低,手上官員緊缺,周家的官員在朝中的也不少,要是他們鬨什麼幺蛾子,秦子業的確還是要頭疼一會兒。
拿起容豪帶給他的幾張紙,在上麵的字跡雄厚,頗有風骨。這是容豪為秦子業寫的朝中名單後各自他知道的關係。
看著紙上縝密的心思和背後透出的關係網,秦子業難免不會想到容柒。
雖然容柒和容豪之間有不可調節的矛盾,但是在城府和心計這一塊出如一致地讓人感到膽戰心驚。
兩父子雖然渴望權力,渴望著向上爬,在大事方麵還是拎得清。
秦子業揉揉眉間,容柒渴望權力,未嘗沒有容豪的影響。
此時的容柒走進天上樓,他青衣縹緲,腳步不緩不慢,天上樓滿是藥香味。
“樓主就在頂樓,請公子自行。”小侍臉上戴著白布,隻露出一雙含情脈脈的眼睛看著容柒。
容柒望著前麵的樓梯,他的眼眸一暗,向著前麵走去。
前世,他也是見到了天上樓樓主,他想著要利用天上樓來為自己謀利,結果在慶國陷入危機的時候,天上樓早已是人去樓空,他派人摧毀天上樓在慶國的個個據點,沒想到天上樓最後還是成為了金國對付慶國的一把尖刀。
天上樓的頂樓沒有傳聞中的那麼奢侈,這裡位於頂樓,極目望去可以看見城門口,在欄杆旁邊一個白色的人影站在那裡,長發及腰,身姿修長。
容柒壓下心中的情緒,坐在對麵棋盤的另一端。
白無衣早就注意到了容柒,他站在欄杆處沒有動作,聲音雌雄難辨:“你是答題通關之人,說出你的請求吧。”
白無衣的心思懶散,他看見了慶國的頹廢之態,正巧金國太子又親自來到天上樓拜訪。
正逢兩國關係緊張之意,金國太子能有如此膽量,白無衣也不得不叫一聲好。
他們白氏一族,學過占卜之術,當時他的父親就是靠著占卜的手段救下了先帝一命,造就了天上樓在慶國的獨特地位。
而作為先帝庇護的天上樓也會把情報提供給先帝。
他用占卜之術看過,金國方向的真龍浮現,帝王星在其中眾星拱月,旁邊的天狼星在帝王星的周圍環繞。
至於慶國,白無衣除了看見了一顆要死不活的鳳星外,其他的星影一點都沒有看見。
“三次情報機會,一次為你解惑的機會。”白無衣發現上來的人沒有半分動靜,這才轉過身來補充道。
容柒手上捏著一枚冷暖棋子,他的手指修長細白,棋子襯得他的手骨節分明,骨骼漂亮。
“我要金銘三次在慶國具體出現的地點。”容柒放下手中的棋子,眼眸對上白無衣的眼神,幽深狠戾。
白無衣心中一怔,勾起幾分興趣。
“至於問題……”冷暖棋子被容柒放在棋盤上:“我不認為樓主能夠解決。”
“樓主派人把地點送到各地掛著陳字的算命處就行了。”
白無衣看著棋盤另一端的冒著熱氣的茶一點都未沾,他嘴角向上揚,能知道金國太子在慶國的人可不多,能直呼金國太子的名字的人也不多。
念著一國太子的名字,語氣中沒有一點敬畏之心和尊重之意,白無衣對著這個叫鬼麵的人倒是有升起幾分好奇。
“找帶著陳字的算命,還有自己的情報網。”白無衣低低笑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