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1 / 2)

“爸爸,乾活了!開始乾活了!”係統的機械音在謝懷安腦子裡響起。

“這裡是智能上工提醒,係統檢測到當前世界偏離值已經有七十二小時沒有波動,請您積極努力工作,開創美好新天地!”

“好吵。”謝懷安睡眼惺忪地打了個哈欠。

係統的推銷聲不受影響地繼續道:

“當前世界偏離值145622421.49,新手階段大優惠,解鎖完整預報隻需降低偏離值2000.00點,升級下一階段隻需降低34562.24點!”

“一起來跟本係統念財富密碼,一、二,大景隻要發展好,世界偏離值就少。偏離值越少,係統就越強,人生巔峰不是夢,青史傳名在眼前!”

“嗯嗯,好,行,下去吧。”謝懷安敷衍道。

蘭池宮的後院曲徑通幽,有假山矮瀑、荷塘水榭,到處栽種著花草。

謝懷安側臥在水榭的軟榻上,聽著係統的囉嗦摸出幾張撕好的芭蕉葉,蔥白似的手指翻飛,不一會編出一隻簡陋的草編螞蚱。

“統啊,你畫的餅有這麼大,能乾的事有這麼少。”謝懷安捏著螞蚱在半空畫了個大圈,而後按著螞蚱頭原地晃出一個小圈。

“都大優惠了,直接把預報都解鎖了嘛。”

係統平時不說話,隻會冒出來提醒人乾活和每晚自動放天氣預報。

預報分為三部分,先講氣溫和降水,而後是星象月相,最後是各地的具體天氣。說是全國各地的天氣,每到放完國都昭歌就會斷掉,沒有其他城市。

“親加油呢!彆問,問就是能量值不夠。”係統嘀的一聲下線了。

“小氣。”謝懷安鼓了鼓臉。

這七天他找回記憶的計劃徹底失敗,除了編螞蚱和自己會一種四弦琴,沒想起任何東西。

手邊要來的琴是二弦的,似乎叫二胡。按著本能一拉,拉出的音調簡直神鬼共泣。

這樣一來裝神棍就很有難度,一旦小皇帝想要個算命畫符煉丹,他就會一問三不知。

直接拿預測天氣去忽悠一下倒是也行,就是跟個裝傀儡的皇帝打交道,想想都麻煩。

所以……還是再躺躺吧,休息是準備工作的一部分。

謝懷安翻了個麵,心安理得地把下巴磕在軟枕上,準備小睡一下。

夕陽的光線透過謝懷安薄薄的眼皮,映出紅色的光影。

“光汙染。”謝懷安皺眉,將臉埋進枕頭裡,讓視野變成一片漆黑。

景朝的天是紅色的,清晨時色澤最淡,隨著時間過去越來越濃。此時正是傍晚,血紅色的夕陽籠罩深灰的高牆,水榭前粼粼的池水鍍上一層不祥的紅光。

也許是毒酒還沒消化完,又或者係統的天氣預報實在太耗力氣,謝懷安睡得很快。

他被夢中的鼓樂聲吵醒。

似乎有一隊人馬聲勢浩大地向蘭池宮走來,踏著整齊而僵硬的步伐。

不,不是夢!

謝懷安驟然清醒,一骨碌從榻上爬了起來,收拾好到處都是的草編螞蚱統一塞到紗帳下。

這些天他沒事就待在水榭裡撕葉子戳著玩,從沒讓人收拾過。畢竟明麵上他還是個寵妃,寵妃可不會編螞蚱。

待謝懷安重新在榻上擺好姿勢,一群甲兵走進蘭池宮的後院。

甲兵全身披著鎧甲,麵戴猙獰的金色麵具,死氣沉沉地停在道路兩旁。

壓抑的空氣中,鴻曜不緊不慢地跨過月洞門。

鴻曜一身玄色祥雲紋錦衣腳登翹頭履,右手提著個金絲籠子,像是遊玩賞景歸來的富家公子,踏著血紅色夕陽來找自己的愛人。

謝懷安輕吸一口氣,一副弱柳扶風貌遠遠向皇帝見禮。

他歇息前卸了發冠。柔順的黑發帶著波浪般的弧度傾瀉而下,遮住了如煙似霧的薄紗衣。

“陛下。”謝懷安偷偷瞧了眼鴻曜。

“侍君起來作甚,還不躺回去歇著。”

鴻曜揚聲說道,看似急切地踏過石橋走上水榭,但謝懷安從鴻曜的臉上看到熟悉的似笑非笑。

在哪見過呢?謝懷安回想著。

哦,對了,最開始那個詐屍之夜,鴻曜拿著空酒杯問他還要不要的時候也是這種笑。那精美箱子裡的腐爛血肉直到如今還閃現在謝懷安的噩夢裡。

謝懷安忍下想吐的感覺,柔柔露出微笑,光腳踏過盛夏溫熱的石板地,作勢要挽鴻曜的手臂。

謝懷安沒能碰到少年天子的身體。

鴻曜側身避開,從腰帶上取下一副絲絹手套妥帖戴好,交叉活動了一下手指,才接過謝懷安的手攏著放下。

就算這樣,鴻曜戴著手套的手也沒有完全碰到謝懷安的肌膚,隻接觸了一丁點。

謝懷安笑容僵了一瞬。

沒毛病,潔癖。

“朕最近忙得厲害,侍君身子還好?”鴻曜坐到榻上。

“謝陛下掛念,都好。”謝懷安低眉順眼坐在旁邊。

鴻曜將金籠子遞到謝懷安麵前:“朕有隻會說人話的鳥兒。瞧著乖巧溫順卻總折騰得人睡不穩覺,侍君要有辦法,不如替朕管教管教。”

“聽陛下的。”謝懷安權當沒聽出鴻曜話音裡的意味深長。

籠子裡的□□毛大鸚鵡叫了起來:“懷安,懷安!”

這叫誰呢?鴻曜知道他的真名?

謝懷安悚然一驚,轉念一想這鳥叫的應該是謝侍君的名字“歡”,放鬆了下來。

謝懷安逗弄著鳥兒:“還挺聰明的,肯定是隻會看形勢的鳥。鳥嘛,都有雛鳥情結,一睜眼看著誰就跟著誰了。”

“希望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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