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的鬆島還不知道自己真的會達成生理意義上的送死,此時正不可置信的回想著和津島家主相處起來的一切行跡。
越來越多的冷汗冒了出來,鬆島後知後覺自己一開始就步入了津島的圈套。
“可我隻是一個勢單力薄的市長,他沒有必要把我逼上絕路!”
“有沒有必要隻是上位者的一念之詞。”
電視機裡的報道還在一遍遍重複,此情此景下有著說不出的諷刺感。
“阪口先生...我不是有意的,這一切都是津島他指使的。”想到現在唯一還有可能保得住他的人,鬆島一改剛才瘋狂的怒罵,苦苦哀求起阪口仁一來。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麼會答應你的會麵,鬆島先生,我以為當時你已經思慮清楚了。”阪口仁一不舒服的動了綁在背後的繩子,鬆島連忙上前解開繩結。
本以為事情有所緩和的鬆島暗自鬆口氣,開始倒豆子一樣羅列著自己在位期間做得良好貢獻,和洗心革麵後對建設未來美好市容市貌做得準備。
仁一沒有搭理他,走到電視機前調換著頻道,調頻停在橫濱當地市報。
“茶室見麵是我給你下的最後通牒。在我失聯後,今晚約見的異能特務科會放出你貪汙公款,致災民不顧的消息。鬆島先生,哪怕我原諒了你,橫濱也不會原諒你。”
仁一將電視聲音放大,鬆島下屬副官拿著賬本接受采訪的聲音傳來,背景音是一片嘈雜的‘下台...’的喊聲。
全完了...
鬆島跌坐在地上,萬念俱灰。
他想起了自己一步步爬上市長之位乾掉的競爭者,而現在大廈頃刻間倒塌,自己成為了政派鬥爭的犧牲品...
頭頂的白熾燈斜照在畫框上,折射出來一片純黑的影子罩在鬆島身前,仿佛死神的鬼影。
自從仁一將電視頻道調出來後就沒再關注過鬆島,此時他活動著被綁了很久有些僵硬的四肢,在密閉的室內一圈圈閒逛。
最後停在了那副畫前。
“還真是灰色啊...”
聽著阪口仁一不明所以的話,鬆島突然想起了一個至關重要的問題。
“你為什麼還不走... 我動用了七號機關的力量,他們是查不到你的蹤跡的。”
聽到這話仁一來了興致,“我應該說你愚笨呢,還是精明呢?鬆島先生,你做了最愚蠢的決定但想到了最完美的善後。”
對於一個政客來說社交、表象往往是和利益掛鉤的,而鬆島——這個他和津島家博弈的第一個犧牲品,已經不需要再給予更多的關注了。
“津島家打出的第一張牌是一個被欲念蒙蔽了的可憐市長,還給他加了七號機關的buff,可惜他是個蠢貨。”阪口仁一黑色的眸子幽幽的盯著鬆島,青年再也沒有以往的溫和,整個人透出一種看死人般的冷漠。
“他大動乾戈的給可憐的市長加碼,但是再多的buff也無法戰勝愛的力量。”
“鬆島規,異能之間是可以相互製約的。在情急之下人能爆發出難以想象的力量,我想你永遠都不會有理解的機會了。”
小彆墅外傳來烏烏的警笛聲,趴在某處高層天台上的科恩打起精神,將槍口對準門口。
清源野沒有攔住幾個孩子,阪口安吾一馬當先伸出手,想要觸碰大門讀取記憶。
“我們乾脆轟了它好了!”五條悟興致衝衝打算搓個蒼,被修治製止了:“仁一還在裡麵,你想讓安吾殺了你嗎?”
拉扯五條悟的過程中,修治腳下觸碰到了什麼東西,他一低頭看到了仁一的手機。
“等等。”奇異的感覺湧現,修治突兀的想到了仁一放下電話後伸出的兩根手指,拉住安吾:“在二樓。”
一旁的亂步也跑了過來,眯著眼點頭肯定道:“嗯嗯,在二樓。”
軍警們訓練有素的圍上,很快的鎖定了二樓做成暗室的房間,隨後破門而入。
鬆島宛如行屍走肉般被兩側的軍警架著走出來,幾個孩子一窩蜂圍到了後麵一點的仁一麵前檢查他有沒有受傷。
弟弟們的愛來的太突然,被包圍的阪口仁一無論是心理還是表情都樂開了花。
“仁一。”種田長官和清源在押送車前站定,給阪口仁一打了個手勢,打算先處置鬆島。
兩側夾護的軍警後撤,鬆島帶著手銬整個人暴露在科恩的瞄準鏡內。
異變就是這時候突生的,安裝了消音裝置的子彈破空襲來的聲音極小。
等到周圍軍警警戒起來的時候,鬆島已經被音速的子彈擊中,彈道有些偏,擦拽著鬆島的頭顱,血液四下爆開,腦殼的碎屑和肉塊噴濺在身後。
仁一一個臂彎攬四個崽,在鬆島帶上手銬站在押送車門前時,就把四個崽子背朝他轉了過來。
“哥哥,怎麼...”
安吾的疑問還沒說出口,噴射而來的血液就打濕了衣擺,刺鼻的味道從背後傳來。
幾個孩子都有著難以企及的聰慧,在聽到沉悶的落地聲後他們就已經知道發生了什麼。
一時間沉默在幾人之間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