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桐生戰2(1 / 2)

第三局,看著降穀沉默著再次走向投手丘的背影,和泉心中說不清是什麼滋味。

投手被打爆,身為搭檔的捕手和身後的守備全部視而不見,好像不管投手丘上麵站的是誰都無所謂,投的怎麼樣也無所謂。

被孤立出來的投手。

腦海一瞬間閃過這句話,和泉下意識心臟仿佛被突然攥緊。

沒有人聽到他的聲音,沒有人在意他的存在,沒有人會回頭注視他,仿佛一瞬間又被扔回黑暗的深淵,明明是一起戰鬥的隊友們,卻遺忘了他,自顧自互相說笑著,走在前麵,走向光亮。

我不想,一個人。

年輕的和泉稚嫩的麵龐上滿是失落和無助,他想發出聲音,但是喉嚨仿佛被什麼狠狠地掐緊。他想伸出手拉住彆人的衣角,等等我,但是其他人已經走遠了。他想邁開腿追上隊友們,但是雙腿仿佛被灌了鉛,沉重得讓他連一步都挪不動。

為什麼這麼難受,為什麼什麼話也說不出口,為什麼這麼弱小!

好害怕,打棒球什麼時候變成一件這麼讓他難以忍受的事情。

和泉坐在板凳上,彎著腰,兩隻胳膊撐在大腿的膝蓋上,左手蓋住右手,遮住上半張臉,有點涼的手背貼在眼睛的地方,絲絲的冰涼滲透進大腦。

冷靜下來。

和泉不斷把內心壓抑許久,現在控製不住慢慢滲出的那些挫敗和灰暗,一點一點收拾放回匣子內鎖好。

那些像漆黑、粘稠的淤泥一樣的東西始終扒在心房裡的某一個角落,一旦和泉有任何鬆懈和可乘之機,就會被淹沒到無法呼吸。

現在,還沒到那種程度。

和泉深呼吸幾下,整理好思緒,再抬頭已經恢複平日裡冷靜的模樣,他繼續看回球場。

場上,禦幸專注地看向眼前投手丘上呆立的投手,不知道板凳區發生了什麼,氣氛發生了點變化,但自己上場擊球去了沒看到,雖然上場也是很快被三振下來就是了。

不過,終於要冷靜下來了嗎,不知道降穀到底有沒有意識到,越用力投球,球的尾勁就越差,禦幸又想起比賽一開始降穀“絕不讓一個人打中”的宣言。

噗噗噗,禦幸用手套遮擋住壞笑上揚的嘴角,還以為還得再煉一會兒才能變老實呢。

而投手丘上,降穀腦子裡轉著“前輩們的話”,雖然是往這邊想,但是一時間想從大腦中提取有效信息還是不行,直到裁判吹口哨也沒想明白。

結果,投球還是固態重現,還是沒有任何改變,偏高的壞球。

壞球,壞球,壞球,又是一個四壞。

時間不會為了任何一個人停下。

對方選擇盜壘加上犧牲打,讓在一壘的跑壘員不斷推進壘包。

現在一出局,三壘有人,危機再現。

場上的氣氛沉默而焦灼,賽場中心的投手丘上,仍然不斷自爆的投手,摸著帽簷,低著頭,叫人看不清神色。

突然,投手放下手中的防滑粉包,防滑粉落地蕩起一片白色的塵煙,投手舉手示意:

“不好意思,暫停”

糟糕。

禦幸心道不好,還是不行了麼。禦幸終於意識到是不是過度了,終於有良心地升起一點擔心,迅速抬起帽簷,朝投手丘跑去。

所有人也都被這一變故驚訝到,將目光齊齊投向投手丘,擔憂,冷漠,疑惑,嚴肅,沉重,各種雜糅在一起。

準備區。

片岡教練沉聲問向旁邊記錄的克裡斯:“投多少球了?”

“三局還沒結束,已經投超過50球了”克裡斯回道。

聞言,片岡教練沉默著把抱著的手臂放下,雙手背到身後握拳攥緊。

三局已經超過50球是什麼概念,在漫長而折磨的打擊中仿佛自虐一般,心中沉重,和泉眼也不眨,直盯盯地盯著投手丘,現在暫停,降穀要做出什麼樣的決定?

桐生的鬆本教練見此情形,一直摸著下巴的手也放下了,微微歎氣,高中時期的棒球運動員,尤其是投手,就如同嬌花一般,要好好愛護才行啊,即使選擇用比賽的殘酷去逼一個投手自我成長,也要在合適的時機給予適當的支撐和引導,現在的他們終歸還隻是個孩子。

就在所有人都猜測此刻的暫停是不是意味著投手要撐不下去了,而投手丘上。

“禦幸前輩”降穀用手套擋著嘴型,低著聲音,懇切地請教:“我該怎麼做,才不會繼續掉分”

屬於他的三局就快要結束了,但是他還是遲遲想不到解決的辦法,猶如一頭困獸,四處掙紮奔逃也看不到出口,逃不出囚籠。

“不甘心,我今天真的投不出來自己的實力”降穀低下頭,再也沒有之前的高傲:“請你給我建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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