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田和塵渾身汗毛倒豎。
不得已放棄方向盤,想後退,右腿卻被固定住無法逃脫,他隻好儘量向後仰去躲避著利器的寒光,如此,他基本上算是半躺在了副駕駛上。
這姿勢可憐了他的腰,後背的肌肉因高難度動作而微微抽疼著。
琴酒壓在他身上俯視著,嘴角因卡普利斯的敗退扯出一絲愉悅的弧度,一刀下去,匕首緊貼他的臉頰,插在了皮質座椅上。
“啊嚏!”澤田和塵打了個噴嚏。
“不好意思,”他指了指琴酒垂下來的長發,“刮我鼻子上了,有點癢。”
琴酒:“……”
“嘀嘀嘀——”
來自對麵車道緊急的喇叭聲讓二人警覺。
澤田和塵猛地起身,倒撲向琴酒的方向,將人逼回了駕駛室。與此同時一拉方向盤,車才險之又險地順利回到了自己的車道。
他抹了抹額頭,長出了一口氣。
但還沒完。
看著與自己儘在咫尺,毫無防備的卡普利斯,琴酒冷笑一聲,抓住對方後腦勺的金發就是一個曲腿,膝蓋狠狠向上直擊對方柔軟脆弱的腹部!
超直感好像對琴酒沒什麼作用。
結結實實挨了一記膝擊的澤田和塵捂著肚子蜷縮在了副駕駛,眼睛都有點冒金星了,一副靈魂出竅的樣子。
“你、你倒是輕點啊……”他顫抖著嗓音道。
“沒把你打死已經是我的手下留情了。”琴酒一如既往放著狠話。
車壓著實線在高架上來了個大轉彎,意識到琴酒在往回開的澤田和塵還是不甘心,儘力忽視腹部的疼痛,又撲了過去。
還來?琴酒猛踩油門。
小轎車就這麼以嚴重違規的速度在川流不息的街道上左右穿行,搖搖晃晃,無頭蒼蠅一樣一會兒左拐一會右轉,引發了無數司機的急刹和罵聲。
最後,可能是澤田和塵險勝一招,也或許是琴酒懶得和他玩了,車最終還是來到了多羅碧嘉遊樂園的停車場裡。
琴酒黑著臉下車。
他對這個遊樂園的印象實在稱不上好,第一次來,他就被警方當作犯罪嫌疑人留下,可謂晦氣。
“你到底來這裡做什麼?”琴酒質問走在前麵帶路的澤田和塵。
“當然是玩啊,”澤田和塵沒有回頭,“夜晚,霓虹燈,遊樂園,你不覺得很浪漫嗎?”
琴酒扭頭就要走。
“想和我談的事不談了嗎?”
銀發殺手腳步頓住。
“你也覺得很疑惑吧,”身著單薄襯衫的彭格列次子緩緩轉身,望向琴酒背影的目光複雜難以探尋,“為什麼覺得我眼熟卻又想不起來,恩佐到底是誰……你今天來找我,難道不是為了這些事情嗎?”
“走吧,”向園區而去,澤田和塵輕飄飄的話語落入了琴酒耳中,“遊樂園,可是咱倆曾經的‘夢想’呢。”
……
夜晚徹底降臨。
多羅碧嘉遊樂園亮起了耀眼的彩燈。龐大機械的項目群發出轟鳴聲,快節奏的音樂與人們的尖叫聲充滿園區的每個角落。
夜場的人比白天還要多,又適逢周末,擠在人群中讓琴酒更加煩躁。
眼見這位殺手身上氣壓越來越低,澤田和塵指向不遠處數十米高的龐大摩天輪道:“不如去坐那個吧,離人遠,適合聊天。”
琴酒看了一眼,評價道:“封閉又緩慢的空間,活靶子而已,有人狙擊你必死。”
澤田和塵:“……”
“大概不會有人在這個時候狙擊我吧……”
沒有排太久的隊,十幾分鐘後,二人搭上了摩天輪。
剛升空沒多久,離地麵不過幾米的高度,琴酒便從大衣內兜中甩出一個信封,將其丟在了澤田和塵的懷裡。
“解釋一下吧。”
琴酒墨綠的眸子牢牢盯著卡普利斯,不想遺漏他任何的微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