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她給他處理了傷口，然後氣勢洶洶的去找那些推他的人。
妄生城的傀儡都沒有太大的惡意。
一個個先給迦璃道了歉，愧疚的很。
迦璃倒是沒什麼意見。
他生性溫和，對方道了歉，它便應了。
彼時顧茶一臉憂愁的看著迦璃。
“你這麼善良可不好。”
會被欺負。
顧茶想。
好在妄生城都是傀儡……
顧茶第一次用心教一個人。
教他君子六藝，詩書禮樂。
沒人知道，還未去九天之上的狸貓妖還是一個好學的貓，聽說優秀的妖才能得到很多朋友歡喜，顧茶那時候是最努力的一個，她學了很多，勵誌做一隻聰明優秀的貓。
隻是很多時候，現實並沒有想象中的那麼美好。
少年第三次認錯字的時候，哭喪著臉。
青橋石板山澗。
竹樓外，顧茶躺在塌上，懶散頹廢。
一旁坐在書案旁的少年用指尖摸著刻好的文字。
少年迦璃呆呆的，為辨識錯誤而難過。
“大人，阿璃是不是很笨。”
彼時顧茶打了個哈欠，聞言差點從塌上掉下來。
“不，你真的很優秀。”
顧茶本打算著慢慢教，未想少年聰慧，縱使看不到，不過短短兩天時間，她給他準備的將近萬字的竹簡，全部都認識了，偶爾有幾個弄錯，還是因為雕刻的不夠清晰。
顧茶佩服。
這是什麼天才。
想想她當初。
果然沒辦法比。
迦璃問過顧茶，她教他，他是不是應該喊她師父。
顧茶說不必。
顧茶難得的愧疚之心，所以對迦璃很好。
愧疚之心比不過自由。
她總要離開這裡。
最後一次血養的時候，迦璃臉上的傷痕已經徹底消失了。
露出原本模樣的臉。
少年完全清秀的臉，笑起來純粹又明朗。
竹樓裡。
少年緊張的握緊了拳。
“茶茶，我……我真的可以看見了嗎？”
無數的黑暗裡，迦璃從來沒想過還能再看到。
其實看不看到對於迦璃而言已經沒有意義了。
然而想到睜開的第一眼，就能看到顧茶，迦璃是歡喜的。
“放心，等這一次睜開眼睛，你就徹底能看到了。”
不枉費她一碗又一碗的血喂養著。
她檢查了他的靈識，已然不再是沒有思維的傀儡。
顧茶看著麵前少年的笑。
麵色僵了僵。
她握緊了手中的匕首，告訴自己沒有關係。
顧茶是惡毒的。
就應該這個樣子。
她解開少年眼睛裡蒙著的白布，告訴他，“好了，可以睜開眼睛了。”
“你在嗎?在我麵前嗎？”少年緊張無措。
“在，我在你麵前。”
迦璃安心了。
第一眼，他希望能看到她。
顧茶抿著唇，握緊了手中的匕首。
在迦璃睜開眼睛的那一刻。
匕首刺入少年胸膛。
她說，“阿璃，以後，你就是這妄生城的主人了。”
屬於城主的能力，用過匕首，染紅的鮮血，緣緣不斷的傳給他。
這是迦璃第一次見到顧茶。
她比她想象中的更好看，一雙貓瞳，帶著琥珀的顏色，眉眼彎起來透著靈氣，皮膚過分的瓷白如玉。
她真好看啊！
尤其是笑起來的時候。
他曾經幻想過無數次看到她的模樣。
他一定用最好的語言讚美她。
可是此刻心臟疼的厲害。
他縮緊了瞳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