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傑和萬葉是不是不對勁啊?”躲在建築物後的五條悟探頭望去,對一旁的家入硝子問道。
這並不是兩人空穴來風的猜測,實在是夏油傑和風間萬葉的行為太過可疑。
自從新年過去開學以後,先是風間萬葉做什麼夏油傑都得跟著,小心翼翼地像是一分心她就要被壞人偷走了一樣;而奇怪的是風間萬葉並沒有對這樣過分的行為多加指摘,隻是提醒過幾句,見完全沒用就放棄了。
自那以後是走哪到哪都是兩個人在一起,除了學校派下的任務以外,幾乎看不到他們單獨出行的時候。
傑都不和他一起打遊戲了,五條悟隻能找硝子大倒苦水。
兩個人正坐在凳子上討論著什麼。風間萬葉一邊指著資料上的一處說話,一邊伸出手拂去落在夏油傑肩上的樹葉。
如今正是早春,吹過來的風有些微冷,已經臨近第三學期的結束。今天是周末,並不上課,所以除了襯衫以外,她還套了一件淺藍色的毛衣。
那不出意外是胔刺新織的,因為夏油傑穿了同款。
“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對勁,”家入硝子靠在牆上回著庵歌姬的消息,“之前你見過他們天天黏在一起嗎?”
“哪有?難道你的意思是他們戀愛了?!”差點被發現的五條悟趕緊縮回了頭,拉下墨鏡,“不可能,他倆連手都沒牽過!”
“你又為什麼假定他們私底下沒牽過手呢?好啦好啦,就是戀愛而已,又不是兩個人都棄你而去了——我要去找歌姬她們玩了,你要去嗎?”
“去!”
五條悟一口答應下來,但當他再探頭去看時,剛剛還在遠處的兩個人已經離開了。
可惡,外出居然不帶上他!
*
“白石深知……找到了,是那個詛咒師的名字。”
那位被風間萬葉處刑的詛咒師確實是叫這個名字。根據資料來看,他出生地在岐阜縣的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村莊內,在十多年前考上了東京大學。
來到東京以後,他意外接觸到了柏青哥,逐漸對此上癮,用儘手段騙取父母的存款,甚至借下天價的巨款,卻補不上空缺。催債人去他父母的家中搗亂,以至於他狠心痛下殺手,最後逃亡。
風間萬葉看著手中的禦守——裡麵裝了一張銀行卡,以及一紙簽文,其背後還標注了卡的密碼。根據內容來看,應該是他父母所送的祈禱兒子平安的子供禦守。
一般來說,日本人每年都會更換新的禦守,但這個明顯太過破舊了。雖然能看出被保護得很好,但絲綢的布料已經因為常年佩戴而失去了該有的光澤,鬆動斷裂的線頭也跑了出來,已經有很多年頭了。
夏油傑不著痕跡地瞥了眼她的表情,問道:“還是要去嗎?”
“嗯,一定要去。”風間萬葉堅定地將禦守握在手中,另一隻手抱著一個白色的大盒子,起身向前走,“不管是為了他,還是為了我自己……”
從東京乘坐東海道新乾線和東海道本線,兩個小時就可以到達岐阜縣,再乘車來到偏僻的群山腳下,就可以看到白石深知以前生活的村莊。
這裡的房屋一座挨著一座,形成一條不斷蔓延的街道,人們靠山吃山,基本都以種植農作物或飼養食用牛為生。
因為家家戶戶都掛有門牌,所以並不需要詢問居民,隻要沿路尋找就好。兩人一人負責一邊,掠過視線所及的門牌,最終停留在一家名為“白石”的戶前。
風間萬葉與身邊人對視,走上前敲了敲門,可許久都沒有人應答。正當她準備再次敲門時,卻注意到這間房子的隻是虛掩著,並沒有關閉。
“直接進去吧。”
聽到夏油傑的提議,風間萬葉點點頭,輕輕推開木門,發出“咯吱”的一聲響——房間裡陳列著常見的家具,但因為很久沒人居住,所以都蒙上了層昏沉的灰。裡麵很暗,但唯有擺在桌上的相片,因門外照射進來的光而格外顯眼。
她走過去拿起相框,仔細看著照片所拍攝的一家三口。被兩位老人簇擁著的,正是白石深知。
那時的他還很青澀,麵對鏡頭不知所措地笑著,垂在身側的手還拽著白淨的襯衫,絲毫沒有那天夜晚頹廢的模樣。而他身旁的兩位老人也附和地露出微笑,他們穿著嶄新的衣服,雖然眼神慈祥,但仔細觀察,依舊可以看出是因為穿著並沒有見過的衣服款式而不適,不過這可是與孩子照相,總不能露餡,所以強裝鎮定。
那大概是在白石深知考入東京大學前後的那段時間所拍攝的,鄉下並沒有照相館,想要拍照還得到市區才行,並不容易。但怎麼說這也是個重要的日子,不能因為麻煩就放棄紀念幸福的時刻。
那麼,家中的主人都到哪裡去了?
“你們……是白石家的親戚嗎?”
兩人同時轉過身看向聲音傳來的地方。門外站著一名剛勞作回來的婦人,頭頂還帶著草帽,不確定地詢問。
夏油傑示意讓風間萬葉回答,畢竟自己隻是來陪跑的,到底要怎麼交涉,並不由他來決定。
她隨即問道:“不是。不過,我們來是要交還一樣東西的。請問你知道白石家的一對夫妻都去了哪裡嗎?”
“你們不知道嗎?”婦人有些疑惑,但還是做了解答,“早在三四年前,白石家的兩個老人就相繼去世了。”
“……去世了?”兩個人同時反問,她握緊禦守,銀行卡的邊緣有些硌手,“因為生病?”
“嗯,也就是兩三個月,他們就全部去世了。雖然有兒子寄來的錢,但他們都不願意治,說是太浪費……”婦人說到這裡一頓,又指向左手邊的房子,“那些寄來的錢,在白石他們去世後,就被隔壁已經跑掉的鄰居私吞了……他們甚至想要繼續騙錢,不過白石家的小兒子機靈,可能是看出了不對勁,就再也沒往家裡寄過錢了。”
說完她又感歎:“東京大學的高材生就是聰明啊……隻不過,這麼多年怎麼就不見他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