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2 / 2)

胖子嗤笑了一聲,眼神中好似寫著我看你演這幾個大字。

“不是說了嗎,你們倆天真小白,剛好組隊。”胖子煞有介事地扔下一句話,往人群走去。

“哎,你們商量好沒有,到底怎麼走——”

路明非一個人留在原地,左思右想有些拿不定胖子的意思。但對方所說吳邪來找雲頂天宮的目的他卻是牢牢記住了。

阿寧的進度已經遠遠超過了吳邪這邊,一行人商量了半天,最後是陳皮阿四觀察周圍雪山形勢的時候有了新發現,決定重新規劃路線。

小老頭用手比劃著地形,說著什麼“大風水”,“群龍座”,“小龍頭”之類聽不懂的話。路明非在一旁雙眼呆滯,簡直夢回卡塞爾“風水課”的課堂。

因為風水學在尋找龍墓上很有參考價值,又是中國傳統文化,因此在卡塞爾是必修。上課的老師是從香港專門請過來的大師。隻可惜大師隻會說粵語,每次上課,大師在講台上抑揚頓挫,路明非就在底下神遊發呆。

風水課還考實操,每年期末就能看到一大堆人左手周易右手羅盤地到處亂走,一個個口裡還念念有詞,跟魔怔了一樣。

路明非熬夜背了一通天乾地支伏羲六十四卦,結果連羅盤指針指南指北都記混了,最後不出意外地掛了科。

他的導師古德裡安急得嘴角冒泡,生怕自己卡塞爾終生教授資格也要跟著不成器的弟子飛了,押著路明非複習補考。

德國小老頭口齒伶俐的背《憾龍經》,左一句“平地龍從高脈發,高起星峰低落穴”,右一句“兩水夾處是真龍,枝葉周回蹤者是”。他師兄芬格爾負責拿教鞭,門神一樣杵在路明非旁邊,路明非膽敢走神或者瞌睡,他就教鞭伺候。

至今,隻要回想起那個夜晚,路明非就打哆嗦。

陳皮阿四一通分析,推測小聖雪山處應該有與天宮連接的墓葬,最後敲定往那個方向走。

路明非不知道這老頭到底靠不靠譜,看吳邪幾人的表情也帶著幾分懷疑。

不過,沒有人提出反對意見,向導順子很快帶著隊伍轉向,去往小聖雪山口。

越往上,冰川地貌的特征越明顯,危險係數直線上升。有些地方實在無法通行,隻能繞路。等到當天傍晚時分,總算到達了小聖雪山下山穀。饒是以路明非強化的體質,都感覺精疲力儘了。

一行人在山穀的雪坡上就地紮營。為預防意外,物資是在不影響行進速度的情況下儘可能多帶了的。之前在山洞,吳邪就給了路明非多餘的睡袋,他倒不用擔心睡覺的問題。

晚上有人守夜,第一班是潘子。

吃了東西,喝了熱茶,飯後又休息了好一會兒,路明非感覺疲勞儘消。他心裡有事,到了晚上卻是怎麼也睡不著了。

路鳴澤的出現就像給他打了一劑強心針,不像無頭蒼蠅那樣慌裡慌張。可路鳴澤沒告訴他到底怎麼樣才能回去,要說路明非心裡不忐忑是不可能的。想著想著就有些煩悶,路明非乾脆鑽出帳篷,出去呼吸新鮮空氣。

潘子在無煙爐邊自顧自地抽煙,路明非沒和他搭話,隻是坐在那裡靜靜地看天。

在這個海拔,空氣很是乾淨清澈,無數顆星星在黑絲絨一般的夜空上閃爍,璀璨無比。

在路明非印象中,上一次看到這樣的星空還是在新西蘭。

他那時剛剛殺死一隻A級死侍,執行部配的車報廢了。死侍的言靈是“蛇”,他身上的設備都被電流癱瘓,聯係不到人。他身上都是血,想著還是不要驚嚇其他人了,乾脆慢慢地沿著公路走。

偶爾抬頭仰望,就會看到如畫卷般鋪展開來的星空,夜空中的銀河清晰可見,滿天繁星熠熠生輝,何其浩瀚壯麗……隻是看著那樣的星空,靈魂也跟著寧靜,連鼻間濃鬱的血腥味也聞不到了。

身後的帳篷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路明非揉著發酸的脖子,回頭看見吳邪從裡麵鑽了出來。

“你也睡不著嗎?”

“他們打呼嚕太吵了,出來透透氣。”吳邪點了支煙,坐在了路明非旁邊。

他看了眼路明非,先打開了話匣:“你功夫真不錯,我之前都沒見過能和小哥打得這麼有來有回的,練了多少年啊。”

“兩年多吧。”路明非想起自己經曆的地獄式訓練,心有戚戚然。

吳邪失笑:“我知道,大學學的嘛。”

“是真的,沒騙你。”路明非知道吳邪沒信,無奈地撓頭,“硬要說的話,教我的老師比較厲害吧。他拿過日本劍道流派‘二天一流’的免許皆傳,活生生的劍聖,我們學校就沒人打得過他。”

吳邪也不說信不信,笑了笑,朝他比了個大拇指:“你們學校的老師很厲害。”

話題一打開,兩人聊得東西就多了。

吳邪給路明非科普有關古墓的知識,還有一些與下墓有關的儀式和傳統。路明非甚是好奇吳邪提到的粽子,可惜遺跡裡那隻“十二手觀音”早就被他砍死了,不然可以試試黑驢蹄子懟上去到底有沒有用。

路明非則聊起自己在卡塞爾學院學習時發生的趣事,內容裡把關於混血種不科學的那一麵完全隱去了。執行部的任務也被他美化成了旅遊史。什麼去日本體驗民俗風情啦,去新西蘭黑暗天空保護區觀星啦,去冰島看極光啦。

吳邪聽得很有趣,甚至覺得自己有空的時候完全可以出國轉轉。最近老和墓葬血屍禁婆之類的東西打交道,感覺怪晦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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