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崩隻持續了短短幾分鐘。
那幾分鐘裡,路明非的心臟擂鼓般狂跳,簡直度秒如年。
雪崩的規模不大,他選來避難的石頭位置也很好,大部分雪都被石頭擋住了。
直到動靜沒了,路明非站起來抖乾淨身上的雪,終於長出了一口氣。
他抬眼看向四周,空氣中還飛揚著細小的冰晶,周圍白茫茫的一片,而前方不遠處,巨大的冰川表麵徹底暴露了出來,在陽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
他身邊的人,有一個算一個,都為這一刻大自然所展現的壯麗給震撼到了。
看了好一會兒,他們才想起正事,紛紛打起手電朝冰川裡麵照去。
一看之下,路明非差點跳起來,他朝胖子伸出手,“快把刀還我!”
“搞什麼,彆拉拉扯扯。”胖子拍開他。
路明非扒拉著胖子,在他身上一頓亂摸,手再收回來,已經多了一把暗金色的肋差。
“你他娘地乾什麼?!”胖子罵罵咧咧,手捂著登山服,一副清白受辱的樣子。
“冰底下有東西。”路明非壓低了聲音。
七八道手電光順著路明非指的方向打了過去,頓時照出來冰川底下的那塊巨大的陰影。
黑黢黢的影子蜷縮著,像是某種生物的胚胎,腦袋大得不成比例,讓看的人心裡一陣惡寒。
遇到這種情況,一般人會從其他地方找解釋,什麼視覺誤差,什麼光線折射啦。路明非不同。他委實見過太多怪物了,看到這影子的第一時間就認定它是某種生命體。滿腦子就想著該怎麼殺。
他在心裡叫苦,這麼巨大的體型,“色|欲”和它一比簡直就是一根小牙簽,砍上去四舍五入和刮痧也沒多大差彆了。就算解放“色|欲”,好像也不太好砍的樣子。
其他人被他帶得也緊張起來了,直到陳皮阿四虛弱的聲音從一旁幽幽傳來:
“這……好像是‘昆侖胎’!”
陳皮阿四的手下肉眼可見地放鬆下來,路明非一臉迷茫:“啥?”
華和尚替老頭解說:“‘昆侖胎’是一種奇怪的自然現象。指在龍脈的源頭,也就是俗話說的,集天地之靈氣的地方。往往在岩石、冰川、樹木之內,會自己孕育出一些奇怪的嬰兒狀的東西出來,這些古籍裡就叫做‘地生胎’。風水中,‘昆侖胎’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寶穴……”
路明非聽了半天,又瞪大眼睛去看。然後默默地收起了肋差。
胖子卻不肯放過他,拍著他肩膀大聲嘲笑:“哈哈,你這麼一驚一乍的,待會兒下去見到粽子還不得嚇尿褲子。正所謂每逢大事要靜氣,小路你還要磨煉。”
吳邪想了想,昨晚他給路明非講了不少在墓裡麵遇到過的詭異生物,路明非當時一點都不害怕,還很好奇地追問。
現在看來他多半是裝的,不然怎會這樣神經過敏。
“這種體型的怪物,從生物學上來說就很難存在。我之前給你講的那些都是特例,不可能次次都遇到,你也不要太緊張。”吳邪安慰道。
路明非左看看胖子不懷好意地笑,右看看吳邪一臉誠懇地關心,嘴唇動了動,然後走到一邊蹲下,自閉。
胖子經驗豐富,吳邪是學建築科班出身。兩個人合計半天,斷定下方的“胎影”應該是建築。腳下的冰川極有可能是人工修建的冰穹,用來保護著下麵的建築。
這冰穹必然不可能太厚,否則會被自重壓垮。這對於時間不夠的眾人來說是個好消息。
經驗豐富的盜墓賊們很快開始了行動,他們用無煙爐把冰軟化,然後用鏟子去削,逐漸在冰麵上開出一個七八米深的冰井,成功連通了冰穹下麵的空間。
冰穹之下,實際上是深不見底的峭壁深淵,有無數掛滿冰棱的木梁從峭壁的山岩上豎起來,支撐著冰之穹頂。
黑色大頭影子的真身其實是山腰上的一個胎形山洞。用手電光照過去,可以看見山洞中建築的隱約輪廓,一部分建築探出了洞口,如懸空寺一般,被木梁撐著。
這是陪葬陵的靈宮,也就是摸金校尉口中常提的龍樓寶殿。墓主人的墓就在這靈宮的底下,山體之內。